凌暗骂自己粗心,竟连孔明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凌连忙沏了盅热茶,捧到桌案边。
“哦,凌啊,天色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孔明微抬眼道,手上依然不停地写着。
“恩,你也早点休息啊。”凌掩口打了个哈欠,还真的有些困意了,她遂往门外去了,还不忘回身把门轻轻带上。
孔明有些口渴了,他一摸手边的茶盅,依然是温热的,揭开茶盖,一股清香扑鼻而来,疲倦立即一扫而光。
夜已经很深了,繁星布满夜空,万籁寂静,月色很美,月光像二月的冰雪般铺在大地上,微风吹来,树叶便沙沙做响。
凌一向睡得很浅,一阵清风刮过,窗棂被刮的有些摇动,她便惊醒过来了。
恩,不知道孔明怎么样了?凌起床披上件衣服,便往书房去了。
孔明趴在桌案上,已沉沉睡去,昏暗的灯光微微跳跃着,映照出他刀削般分明的侧脸。
凌拿过张毛毯,轻柔地覆盖在孔明的身上,随后便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他。
这段日子的相处,凌发现孔明读书与当时大多数人不一样,他阅览各种各样的书籍,且并不拘泥于一章一句,而是观其大略,书房里常见他随意写下的心得手稿。
多年的潜心钻研,孔明不但熟知天文地理,奇门遁术,而且精通战术兵法,他还十分注意观察和分析现下的社会形势,丝毫没有读书人的迂腐之气,安然若定的表象下,隐藏着蓄势待发的力量。
闲时他常一人独吟诗歌,尤其喜欢吟诵《梁父吟》这首古歌谣。他时常深夜读书,疲累困乏得就这么伏在桌案上小憩。
做个好梦吧!凌微微笑着,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恩……”孔明低吟一声,悠悠醒转。
身上覆盖着暖暖的毛毯,是凌替他盖上的吧?房间里布满了凌独特的气息,好象从热茶中漂浮出的袅袅热气,温暖而清新。
古朴简单的草庐,由于凌的到来,在不知不觉中,已开始便得温馨而惬意……
携手同行(1)
日子平静如水地滑过了好长一段,凌与孔明亦师亦友,相处融洽。
凌平日除了打扫书房,整理书卷外,便是与孔明研墨,谈天说地,道古论今,向徐庶、庞统学习剑术;天气好的时候便与众人相邀,一起出门去踏青,吟诗做对,日子过的倒也轻松写意。
这日,孔明出门云游去了,独留凌在家中读书,但她却擅自出门,为众乡亲看诊。
“张大爷,你只要按这方子用药,很快便会痊愈了。”这是最后一个病人了,凌把药方交到张大爷手上,抬头看了看天色,“糟了,已经这么晚了,我得赶紧回去!”说着,遂起身向众人告辞。
一个人走在夜晚的山路上,是有些怕人的。凌一路小跑着,看着越来越昏暗的光线,心里有些着急。
瞧见前方的屋子,凌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了地,终于到家了!
她疲累不堪地推开门,只见孔明端坐在桌前,桌上的饭菜均未动过。
坏了!孔明为何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去了哪里?”孔明立时起身向凌走来,“我不是让你在家好好温习功课么?”
“是,我知道错了!”凌自知理亏在先,便低眉顺眼地道,“我愿意受罚。”
“哦?”孔明稍稍挑了下眉,“你不打算解释下么?如此爽快地便要领罚了?”
“不管有什么原因,”凌抬眼直望着孔明,断然道,“擅自出门便是我的不对,我甘愿受罚。”
“呵……”孔明笑得意味深长,“我先不问你去了哪里,功课做得如何了?”
“今日我读的是《孙子》的谋攻篇,……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凌微抿着唇,从容答道,“我的愚见是:在发动战争前,你必须先了解战争,尤其是其后果。战争遵守的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现今,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在乎实力,一切的一切都是实力基础上的博弈,势力强大的纠集盟友正面碰撞,势力薄弱的便在其他势力的利益争斗的空隙中长袖善舞……”
“好,很好,看来你用心去读了……”孔明释出一抹赞许的笑意,“既然你的功课做得不错,这次我就不罚你。”他徐徐走近,伏下身看着凌,“告诉我,这些日子我出行时,你都去了哪里?”
“恩,这个嘛……”凌摸了摸鼻子,无奈地答道,“其实我是去帮村民看病了,因为村里的大夫很少,大家有个什么头疼脑热、小伤小创的,也都没去就医,所以我……”
“傻小子,悬壶救人又不是什么坏事,为何隐瞒不说?何况你那些小伎俩,我又岂能不知?”孔明轻拍了下凌的脑袋,“我还知道,你今天不仅帮张大叔接好了断骨,还因为要做拐杖给他,所以划伤了手,是不是?”
看着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孔明面前均无所遁形,凌撇了撇嘴,没好气地道:“你既然都知晓,还明知故问,想看我笑话啊?”
“当然不是了。”孔明乌黑的瞳仁定定地凝视着她,“我只是想对你说,你以后大可光明正大地去,不必担心会受罚了。来,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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