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满屋的长辈目瞪口呆,彼此看着的眼神里都透着不安。没有人告诉男孩他们在这里举行晚餐,男孩却像是对一切都清楚了。他大概也知道家族对他母亲的死满怀喜悦。
其实那个死去的女人根本不算什么……但他的儿子名叫恺撒,那是伟大君王的名字……什么君王会放过令他的母亲蒙受痛苦的人呢?
想到这件事就叫人不寒而栗。
叔叔默默地拾起地上的支票,签名是……“恺撒·古尔薇格”。
“他居然用母姓……这是要否认他是加图索家的人么?”一个长辈凑上来看了一眼,声音里透着不安。
“我们在庆祝古尔薇格这个姓的消失,但是看起来,一切还远未结束啊……”叔叔低声说。
“这样的孩子要继承家族?”
“必须驯服他,不惜一切代价,谁继承家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是他的血统,他万中选一的血统!”
“湾流”商务机穿透云层,灯火通明的巨大城市出现在机翼下方,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被照成熔金般的亮色,织成一张闪光的蛛网。
恺撒·加图索缓缓睁开眼镜,看了一眼腕表,这块精密的电子计时装置即刻显示出此刻的地理坐标,“东经140度50分,北纬35度44分”。
日本东京,亚洲最大的城市此刻就在下方,他们即将到达目的地。
对面宽大的沙发椅上,他的两个同伴都还睡着,其中之一手中扶着一柄黑鞘的日本刀,坐得笔直甚至僵硬,显然在睡眠中他的肌肉都是绷紧的,而另一个嘴里叼着一根没吃完的牛肉条,没骨头似的靠在扶刀的人身上不知道在做什么好梦,嘴角垂下幸福的哈喇子。
“那边最亮的地方就是银座,日本经济泡沫最厉害的时候,一个银座的土地价值便可以买下整个美国。”恺撒扭头看着窗外。
“对银座兴趣不大,任务结束后如果还有时间,想去‘千鸟之渊’看看。”扶刀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恺撒知道他没有睡着,被“镰鼬”极限强化的听力令恺撒可以通过心跳声和呼吸声瞬间洞悉对方的状态;而对方也明白恺撒是在跟自己说话。
作为竞争对手而言,两个人这种默契似乎有点过分了,放在某些流行小说里,很可能被看作“同性相吸”而获得少女群的追捧。
卡塞尔学院狮心会会长,楚子航。
“名字很美,但其实是个公墓,二战无名日军墓地。”恺撒挑了挑没,“而且在靖国神社旁边,作为中国人,对那种地方会有兴趣?”
“听说有条一里长的樱道,一路上有800株樱树。”楚子航淡淡地说。
“真像你的风格。”恺撒耸了耸肩。
他预感到这次任务不会很有趣。东京这座城市对他而言是筑地与市场的鲜切金枪鱼片、葛西临海公园的“钻石与花之大摩天轮”、新宿的歌舞伎町、当然还有银座豪华的购物中心;而对楚子航,这只是无名公墓上樱花纷坠的晚春。恺撒想象楚子航盘膝坐在樱花树下,膝盖上横着长刀,不像是来旅游的,倒像是来切腹的……
人和人的区别,就是这么大啊!
当然,对于那边流口水的小子来说,所谓东京,就是秋叶原的电器街和美少女们在丝袜和短裙之间露出来的“绝对领域”吧?
这个任务组真是卡塞尔学院历史上最不合理的组合,把三个气场完全不搭的人硬拴在一起。其实在恺撒看来完全是区区小事,他或者楚子航单枪匹马就能摆平,何苦要劳师动众?不过校长大人也有充分的理由,“把最优秀的学生组合在一起作为偶像团队,能给其他学生更大的鼓励啊”!
最优秀?恺撒歪着最苦笑了一下,抓起一张纸巾扔给楚子航,“帮路明非擦擦口水,他把你的肩膀都弄湿了……”
楚子航接过纸巾在路明非嘴角抹了抹,相当平静:“我得告诉你我现在穿的是你的校服。”
“喂!我们的友谊到目前为止只是不再用冲锋枪对扫的冷战阶段吧?什么时候好到可以互换校服来穿我怎么不记得了?”恺撒看清楚了楚子航袖口上的刺绣名字,抓狂得快把自己的金发扯下一缕来。
那确实是他的校服,尽管卡塞尔学院的订制裁缝手艺相当精湛,但恺撒还是按照自己从小到大的习惯在一百年历史的英国萨维尔街定制了自己校服,从小看着恺撒长大的英国裁缝老爷爷刺绣恺撒名字总是那么优雅。恺撒很注意养护这几件校服,价格对于加图索家的少爷而言倒不是什么问题,但两次试穿到成衣半年的时间他耗不起。
“机舱的温度有点低,这架飞机的内饰又是订制的,空调系统在哪里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又不好意思去麻烦空姐拿毯子,她在后舱睡着了……”楚子航略带歉意地说。
“可你有自己的校服不是么?”
“我们飞越白令海峡的时候已经被他的口水弄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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