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念头。尽管有时候百爪挠心,也不敢逆季玉心愿而为。或许,这也是季玉心里对他最为失望的地方。她以为,男人嘛,就应该像她父亲那样敢爱敢恨。或许杜若甫拿出一点野xìng来,她还说不定真就遂了他的心愿。
但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杜若甫千不该万不该把她带到陈子昂公司。
当季玉第一眼见到陈子昂时,她的心狂跳得像猛砸在桌上的乒乓球: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身形体貌,和自己英年早逝的父亲何其相似!
恍惚间,季玉多么想能在陈子昂肩上靠一靠、在他怀里偎一偎。尽管这种念头仅在霎那之间,但也足以让她一生挥之不去。
待季玉明白眼前这个年轻男人不是自己父亲,并很快完成对他的角sè转换时,她的芳心依然狂跳不已,依然有一种想让他拉着手一起走到天涯海角的强烈愿望。
难道这就是古往今来无数sāo人墨客为之讴歌与神往、并演绎出无数动人传说、而自己以前却从未有过体验的男女之间所谓的“一见钟情”?季玉终于情窦初开了!她第一次感到爱的滋味竟是如此的美妙、如此的甜蜜,如此的令人沉醉而又如此的令人心驰神往。
第一次会面完毕,当她神不守舍地和杜若甫一起走出陈子昂公司、走进深冬的风里,直到很远,仍忍不住再次回头。当看到陈子昂依然衣衫单薄站在门口默默相送,她的心止不住颤抖:“他冷吗?”
相识只在一偶,便已关之切切;身影尚未离去,便已不忍舍弃——她对陈子昂已然情根深种、直入骨髓。
随后半年多的时光里,季玉心里爱的种子不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rì渐枝繁叶茂。她每天早早上班、风雨无阻,为的只是希望早一点见到陈子昂,为的只是想在陈子昂来之前感受一下他在办公室留下的气息。有时趁清洁阿姨不注意,她还会轻轻的嗅嗅他挂在衣架上的衣服,虽然上面烟气熏天,她也如饮甘饴,格外迷醉。
痴情的季玉、可怜的季玉,少女的羞涩和沉稳的xìng情让她内心纵然爱如cháo水亦不敢有丝毫的表露。直到今天上午看到陈子昂面sè赤红地坐在沙发上,她还以为他病了,竟情不自禁想摸摸他的额头!
可他为什么要慌乱不堪的躲自己呢?半年来女人的直觉告诉季玉,陈子昂是爱她的!
直到心如鹿撞的等来半年多来陈子昂第一次单独请她吃饭、直到开车前他提到杜若甫、直到随后车在行进途中她说今天不提杜若甫时他一声长叹,季玉才明白:陈子昂是顾忌她和杜若甫的关系而不敢、也不愿向她示爱;即便不完全是这样,也一定是杜若甫事先跟他说了什么。陈子昂讲诚信、重情谊,杜若甫不止一次跟她讲过;而这半年来,通过观察陈子昂的待人接物,她自己也印证了这一点。陈子昂会为了自己而割舍他和杜若甫多年的情谊吗?她怀疑!
更让季玉感到不安的是,今晚她和陈子昂孤身相处,近在咫尺,这在一般男人而言,真是千载难逢的示爱机会,他竟能安之若素,甚至连来都不来她房间一下,可见自控力有多强!
想到这里,季玉心中没底了。她感到自己的爱途一片灰暗。感到爱途一片灰暗的她一时愁肠百结、心烦意乱;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第十八章 社会主义的饱嗝
已是午夜,青城金鼎集团总部仍是灯火通明。
只见开阔的广场上,一溜摆了近三百张桌子,可谓蔚为壮观。若在广场上再加个盖子,都抵得上国宴的气象了!所有桌边人头攒动,喝酒行令,笑语喧天,滚滚热浪掀翻半个青城。
原来,看护神石之人不期而获,让孙悟满实在抑不住内心的狂喜,便一时心血来cháo在集团广场上搞了个盛大的晚餐聚会。且放言,凡彻夜狂欢者,人人都可以得到他派发的红包。
决定仓促且突然,又是周末,这可忙坏了孙悟满的参谋和一干值班的员工。好在“众人拾柴火焰高”,其他正在城内城外度周末的员工,听说集团至尊无上的舵手脸上又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于是奔走相告,无不欣欣然携家带眷赶回集团帮忙张罗,且战绩斐然:清空了青城的三家菜场,扫光了青城所有的卤味店,令两家颇具规模的烟酒店颗粒无存,还让青城数十个饭庄的主厨不约而同集体生病请假。。。。。。
饶是如此,平地起锅灶,两三千人的饭菜想一蹴而就也非易事。众厨师争分夺秒地挥勺舞铲,忙得是汗流浃背、气喘如牛,却也拼到几近午夜方才开席。
此期间,众员工及家属尽管饿腹如鼓,却毫无怨言。人人脸上喜气洋洋,或歌或舞或聊或踱步,且无一例外地赤了脚,怎一个洒脱了得!
又有几个“待字闺中”且不甘寂寞的年轻男员工,不知从何处觅得若干在zhèng ;fǔ严控之下已成漏网之鱼的花炮,一时将金鼎集团的广场闹得硝烟弥漫、响声震天。
璀璨的烟花逗得成群的豁齿孩童雀跃围观,人人脸上绽放的花朵较之烟花更为灿烂。他们由衷高兴是有缘由的:总算有了一个无须上什么狗屎幼智补习班和咬远不如巧克力或冰淇淋那般美味可口的橡皮擦的周末!至于个个小手里攥着的凤爪、鹅肝、虾仁、鲍鱼等一干熟食,其美味则更是枯燥的书本和乏味的琴弦所不可比拟!于是懵懂的心田无不期盼:若是每天这样在爹地或妈咪工作的地方吃酒席、领红包、看烟花该多好!
待之席开,诸sè人等不论职务大小,不论男女老幼,不论亲近远疏,一概择近随席而坐。便有老婆找不到丈夫的,孩子寻不到母亲的,男友不见了女友的。。。。。。于是广场上男声女声、老声少声,或高亢或雄浑、或娇柔或甜腻,一时大呼小叫,乱成一片;兼之名字和称谓千奇百怪,或拗口或顺溜,或谐音或幽默,闻之者无不哄笑阵阵。一时间,整个广场像掀翻了沸腾的锅炉,无尽的热浪流淌在大小角落。
其情其景,堪比青城解放时庆祝推翻三座大山,至于金鼎集团有史以来最为热闹的两次集会——一次是成立集团,一次是集团职工认股——其喜庆的氛围则根本不能与之同rì而语。
确也难怪。自孙悟满无端患上不能穿鞋的脚疾以来,整个金鼎集团就闷得像一个捂了盖子的密罐,众员工在这罐子里谨小慎微、苟延残喘,一呆就是一年多,早已憋得死去活来。
替他们想想也是,作为一家之长的孙悟满整rì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莫名火起,作手下的又怎能高兴得起来?这尚在其次,尤不可忍者,是他们每天上班也得跟孙悟满一样整天光一只脚。虽说这并非他们舵手的要求,更不是公司的什么鸟规定,可大势所趋,不光脚反倒成了异类,甚至可能因此惹上对舵手或集团不忠的嫌疑,继而丢了除找对象生孩子不管其他什么都管的高工资高福利的工作,谁又愿意去以身犯险!所以人人都只得光了一只脚随大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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