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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第1页)

带头的,衣饰华丽,显是位有钱优势的人家,可是有钱有势的人家未必有这样的好马,可见带头之人身份特殊,似是大有来头。他们既是从开封而来,我们当好好查查他们的行踪,特别是那位为首之人的身份尤其重要。”那姓王的首领一拍姓赵的肩膀,赞道:“赵兄弟的话很是有理,我们既是前探,切不可放过一丝一毫可疑之处。”说完,朝不远处一名执刀巡逻的小头目道:“你带上几人悄悄前去,找到刚才那伙从开封出来的人,务必查明他们身份,回来禀报。”那小头目领命点头去了。

李少岩和叶秋落此时才知道盗走王爷马匹的竟是李自成手下的前探。而他们一出开封城,立即就被他们盯梢,心中都是微微一惊。他们都是武林高手,并不惧怕被人盯梢,只是隐隐觉得开封城似乎已被李自成的一只手牢牢卡住,出出进进行踪可疑之人,早落入他们的查探视野之中,而王爷和他们却一无所知,心中的惊惧更甚。

只听得呼哨数声,那名小头目带了数人去了,见他们身法敏捷,行动迅速,绝非一般的士卒,李少岩和叶秋落这才知道这伙人都是会武之人。这时李少岩脑中突地闪出一点亮光,悄悄道:“叶道长,你在此守候,待我料理了那几个人再回来找你。”叶秋落道:“好,一切小心。”李少岩点点头,又低声道:“叶道长,你说血洗李家庄的是李自成干的?”叶秋落回头看去,黑暗中见李少岩两眼似是鹰隼一般的盯着自己,心中微微一惊,知道这少年报仇心切,手捻着那缕黑色胡子,沉声道:“李兄弟,不是李自成这伙打家劫舍的土匪干的,还能有谁?此事不容怀疑。”李少岩点点头道:“好,我去了。”说完转身离去。叶秋落看着李少岩的身影渐渐隐去,脸上露出了一丝诡谲的笑意。

此时,月色初上,不甚明朗。李少岩尾随那几人,远远走去,等离得营帐远了,这才突地闪身而出,伸手去点那几人的穴道,这些人都非泛泛之辈,突遭袭击,有两人猝不及防被李少岩点中穴道,闷哼一声摔到路旁,剩下的两人却是临危不乱。其中那名带队的小头目身子未回,单刀早递了过来,另一人也挥舞着刀朝李少岩砍去。李少岩见双刀砍到,一抽身,抬脚朝带队的小头目踢去,小头目手腕险被踢中,一声惊叫,忙矮身急退,另一人见他退下,不急于进攻,单刀急舞,护住全身。

李少岩斜身故意一脚朝挥刀的踢去,露出前胸好大一个破绽。那人不知是计,果然刷的一刀,朝李少岩当胸砍到,李少岩见单刀砍来,身子一斜,左臂牢牢夹住刀身,右手伸出,点中了他上臂曲池穴,那人全身一麻,摔倒在地。

带队的见同伙都栽在这少年手下,心中一慌,转身欲逃,李少岩快步赶上,伸手急拿,那小头目见机极快,左肩一沉,回收反拿,竟是武林门中上乘的反擒拿手法,李少岩虽叫不上名字,但见其姿势手法恰恰化解了自己的招式,竟连自己手腕处的神门穴也险被拂中,一惊之下,跳在一旁。那小头目见自己危急中随手一挥,那少年立时跳在一旁,也是一愣,但立时又转身飞快的逃去,李少岩见他逃走,随后赶上,伸手又是一拿,只是这一次他用的是虚招,果见那小头目肩一沉,反手又是那一招擒拿手,李少岩早有准备,手臂一沉躲过他的反擒拿,随即手掌一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一用力,那小头目受疼不过,口中哼叫两声,单刀也脱手落地。

李少岩道:“我不伤你性命,但我问话,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若不然……哼”话头未落,手上又暗暗加劲,那小头目受疼不过,叫道:“小、小哥有什么话,尽管问,小的不敢撒谎就是。”李少岩道:“好,我问你,你是李自成手下的兵将?”那小头目道:“这个不假,你若是官军,将我杀了,我也不怕。”李少岩笑道:“我说过你老实回答,我就不会杀你。我再问你,你既是李自成的兵将,你也一定会知道李自成在什么地方吧?”那小头目眨眨眼睛道:“小哥,我们虽是闯王手下的兵士,可我不过是个带队的芝麻粒的小头目,怎会知道闯王在什么地方呢?”李少岩一听,怒道:“哼,谁不知道李自成带兵已来河南,他住在什么地方,你们岂会不知道?我看你是不吃苦头,不肯说呀。”说着手上加劲,那小头目吃疼不过,渐渐地脸上汗水滴滴而下,脸色疼得有红变白,嘴里却只是一个劲得嗫喏着:“小……小哥,你就是捏死我……我也不知道闯王在哪里。”李少岩见那小头目低头弯腰,强自忍着疼痛,看样子确是不知道李自成的所在,这才松了手。李少岩见问不出什么来,心中正感无计可施,一瞥眼见小头目正用手揉着那只被捏疼的手腕,突然想起他刚才使得那一招反擒拿手法,厉声道:“你既是兵卒,如何会使这武林高手的反擒拿手法?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李少岩以前跟随老小孩吴仲达,见他演示过一套少林的拈花擒拿手,那些招式都以深厚内力为根基,出手质朴平淡,很是符合吴仲达的脾性,这些招数却变化繁复,出手巧妙,是拈花擒拿手所不及的。

那小头目见问,忙回答道:“前不久军中来了一位如小哥这样的少年,听说他的结义哥哥李将军在开封不远,就赶来相见。李将军和他难得一见,就让他在军中住了下来。那少年好武,我们有闲暇时就去看他练武,一来混得熟了,二来这少年和李将军都对我们这些士卒好得很,我们就求他教了我们一招半式的,刚才那一招就是那少年教的。”李少岩沉思道:“竟有这样的少年,只是难得一见。如今他在哪里?”那小头目嗫嚅道:“这个……”显是知道那少年的所在。李少岩一把又抓过他的手腕,厉声道:“说!”那小头目无奈,只得朝北一指,道:“就在前面五十里处,有我们的一处营帐,他就在那里。”李少岩道:“那位李将军也在么?”那头目道:“我们已出来半月之久了,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营中。”李少岩略一沉吟,心中暗暗道:等我抓到那位李将军,就能知道李自成这老贼的所在了,杀死李自成,为父母和李家庄无辜的乡亲们报仇。他注意一定,又询问道:“那李将军姓甚名谁?”小头目道:“李将军叫李信,就是在杞县和红娘子起义的李公子。”李少岩听罢,却不知道李信和红娘子是何许人,他也不再细问,伸手一指,那小头目闷哼一声,倒在地下。李少岩整整衣衫,朝北方急速奔去。

………【第二十五章借船渡河】………

第二十五章借船渡河

李少岩提气疾走,渐渐地只觉得脚下变得平坦起来,显是已走出了那片险坡陡地。又不知走了多久,突听前边不远处水声叮咚作响,李少岩近前一看,是条极宽阔的河流阻住了去路。暗淡的月光下,但见水流湍急。李少岩试探着下水,只是越走越深,不一会已是漫到了胸部,只得又返回了岸上。李少岩四下探望,想寻得有没有小桥或是小船渡河,但见的四下空旷,哪有什么踪迹可寻。李少岩沿岸朝上游走去,走了好一阵,也不曾发现舟筏。李少岩站定不前,心中发愁,暗暗寻思渡河之策。

正当他皱眉思索之际,突然发现河对岸上游处远远的有数盏灯光,渐渐地那灯光向河心移去,李少岩沿岸快步向前,待走得离灯光处近了,便悄悄地隐身在一株柳树之后,偷眼细看。又过好一阵,那灯光渐渐地移近了岸边,李少岩借着昏黄的月光仔细看去,原来竟是三条木舟,那灯光便是船头上挂着的数盏灯笼。

等那三艘小船一靠岸,船上下来了七八人之多,只是夜色朦胧,看不清这些人的长相和衣饰。有人从船上抛下绳索,缆系在柳树上。这七八人一下的船,便有四人分成两组,在四周来回巡视,一组走到距李少岩藏身处不远站定,李少岩偷眼看去,见他们是些身材魁梧的汉子,布巾包头,短衫短裤,腰上挂着佩刀,四下探望警戒。李少岩见此情景,心中暗暗思忖:莫非这些人也是李自成手下的?

这伙人等了一阵不见动静,其中一人憋不住了,道:“怎么还不见动静,莫非不是这里吧。”另一人尖着嗓子道:“怎么不是这里,明明就是这里,瞧,前面有一片柳树林,错不了。”先前那人又道:“既是这里,咋还不来呢?”那尖嗓子的又道:“沉住气,怕他们飞上天去了不成?”突然只听得一个粗声粗气的嗓门道:“就这里,我们等着。”那两人一听,都恭敬地道:“是!”

众人又等一阵,还是不见动静,那粗嗓门的似是怕人听到,压低声音道:“吴老三,教主他老人家果真不在人世了么?”其中那个尖着嗓子的人,也压低声音道:“张坛主,此事千真万确,一点不假。属下在泰山脚下见到了上官教主的尸首,只是等我再带人去时,那尸首却没了踪影。我见地上有被拖走的痕迹,就带着教内兄弟们去寻找,后来到了一片乱石林中,那痕迹不见了,我们寻了好一阵也没有再发现什么,这才回来。”两人虽是压低声音,但一个嗓门粗犷,一个嗓门尖细,他们的话仍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李少岩的耳中。

李少岩只觉得那粗嗓门很是熟悉,又听得叫张坛主,借着昏暗的月光,李少岩见这人生得极是粗壮,这才猛地想起,这人正是前不久在开封城里见到的逍遥教北坛坛主张莽。李少岩曾听得他和黄松柏只间的口水之战,知道此人依仗上官教主的信任,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且对教主之位虎视眈眈,野心日炽。原来这伙人并非李自成的手下,而是逍遥教教徒。

既知他们不是李自成的手下,李少岩心中不免微微失望。这时又听张莽道:“此事甚是蹊跷,只怕不是被什么野兽拖走,而是被人救走了呢。”那尖嗓子的突然嘿嘿干笑了几声,道:“张坛主,你也太小心了,教主他老人家身子僵硬,脸色铁青,浑身冰凉,没有一丝气息,早就死得久了,就是被人救走,岂能救得活?”张莽听罢,不放心的又道:“此事千真万确?”那尖细的声音忽的提高了几度,道:“张坛主,小的不知跟你说过多少遍,教主他老人家的尸首是我亲眼所见,岂能有假,莫非张坛主信不过小人么?”张莽听罢,呵呵一笑,道:“老三,你是我的亲信,我岂有信不过你之理?只是教主他老人家武功盖世,人又十分的精明,一切须当小心为是。如今你既是这样说,教主他老人家是当真不在人世了,这我就放心了。”说完又是呵呵一笑。吴老三也尖着嗓子随声干笑了几下。张莽笑罢,赞许道:“吴老三,这次你立了大功,你想当什么尽管说好了。”吴老三听罢,突然双膝一曲,跪倒在地,朝张莽咚咚地磕起头来,嘴里高声叫道:“张教主寿与天齐日月同光,武功盖世威慑四方,龙翔凤翥,翱翔八方,一统天下唯我扬扬。”其余众人也都一齐跪倒,口诵赞词,李少岩只觉得又是可笑又是恶心。

那张莽听罢,呵呵的一阵开心大笑,高声道:“好了,你们都起来吧,只要忠实于我好好干事,都有你们的好处。”众人站起身来,齐声称是,接着又是一片歌功颂德的谄媚之声。等众人都静了下来,吴老三尖着嗓子道:“教主,教内的四大长老中,只有王长老肯听我们的话,其他刘、简、郑三长老心怀鬼胎,不同意你做教主,我们该如何办呢?”张莽哼了一声,道:“刘、简、郑三长老为老不尊,不识时务,除去这三个老家伙,只凭假传教主的口谕就是,这有何难?只有东坛坛主黄松柏甚是棘手,他手下有大批教众,为人又很精明,对付他倒有难度。”吴老三干笑几声,道:“教主不必挂心,等我们除去那三个老家伙,那黄松柏就变得势单力孤,再设法除去他,那不是易如反掌了么?”张莽点头道:“对,到那时谅他也不敢怎样,等我坐稳教主之位,慢慢除去他不迟。”众人又齐声道:“教主圣明!”

李少岩暗伏柳树之后,听得他们的话头,知道张莽要篡夺逍遥教教主之位,心中并不关心。只是见他们要接人渡河,却是欢喜,心中暗暗思索如何趁机借船过河。

张莽等人站在岸边又等了好一阵,好不容易才见到远处树林中,隐隐闪出几点光亮。又过一会,那光亮渐渐大了起来,远远地见是一伙人走出了柳树林。有几人在前面提着灯笼,朝岸边走来。

张莽见状,低声道:“他们来了。”李少岩心中好奇,不知道张莽接的是什么人,不由得瞪大眼睛细细看去,见一伙人簇拥着一人走来,这人青布方巾,似是儒士打扮,他身后有十几人手按佩刀,紧紧跟随。

张莽赶紧迎上,抱拳道:“李将军,张莽奉闯王之命,在此等候多时了。”那儒士也抱拳道:“有劳张坛主亲自来接,林泉实在愧不敢当。只是闯王何时来到的?”原来这儒士便是李信,后来李信更名李岩,字林泉。李少岩起先从那小头目口中得知李将军叫李信时,李信早已更名李岩,只是那些士卒并不知晓,仍以李信称之。

张莽见李岩生得眉清目秀,一身书生之气,笑道:“李将军既能带兵打仗,又能赋诗作文,文武全才,甚是难得,张某今日一见当真佩服得紧。”原来李自成起义以来,就留心江湖上的各个派别,知道近年来,逍遥教在江湖上声威日炽,有心拉拢,为己所用。上官之至见李自成有心亲近自己,也仰慕李自成英雄了得,更兼对朝廷**的不满,两人一见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后来李自成但有相烦,上官之至无有不应。只是上官之至因不老红颜之故,内心有愧,陡觉得人世无味,似看破了红尘,便飘然离开了逍遥教,到处云游行踪不定,不再料理教内之事。后来他又叫一名教徒,传他口谕,吩咐教众,一切事物暂由离总坛最近的北坛坛主张莽料理,只因这句话,张莽自此目中无人自高自大起来。他曾几次到闯王军中,李岩见过此人,只是不曾引见,故李岩识得张莽,张莽却并不识得李岩。

这时张莽躬身道:“李将军,闯王就在前面等你,我们这就上船吧。”李岩道:“张坛主先请。”张莽也不谦让,呵呵一笑,率先上船,李岩也跟着上了船。李少岩见他们上船,暗暗思索如何混上船去,只是苦无办法,心中更是焦急。正当他无计可施时,突见离他甚近的一名来回警戒的教徒,转身小解,另一名教徒催促道:“快点快点,他们都上船了。”口中说着,那教徒却快步离去。李少岩心中一喜,伏低身子,快走几步,等离的那教徒近了,猛的纵身而出,抱住了那名教徒,捂其嘴巴,点其穴道,一气呵成,那教徒哼也不曾哼一声,便摔倒在地。李少岩拖过那人,快速扒下他的衣裤,也不及脱下自己的衣衫,便穿戴起来。那人衣裤又肥又大,李少岩身子矮小,穿在身上有些不伦不类。李少岩顾不得这些,快步跟上那名教徒,那名教徒也不回头,径直上了小船。李少岩随即也上了小船,只是他怕别人识破自己,尽捡一些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躲着。众教徒中有几人注意到他身子矮小,却见是一样的黄布包头,短衣短衫,也不起疑。

三艘小船渐渐朝江心移去,李岩坐在船头,突然道:“张坛主,你们逍遥教中都是些武林高手,我们义军没少麻烦你们,只是让你和教内兄弟来接我这样的小事,闯王如何敢劳驾你们的驾呀?”张莽笑道:“这个……闯王曾说过,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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