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豪斯小姐,”弗兰克·邱吉尔仔细地观察了他身后那个他可以碰到的桌子说,“那盒字母被你外甥——那些字母都拿掉了吗?过去始终摆在这儿的。如今怎么没有了?今晚天有些阴,应该不是作为夏天而是作为冬天来对待。一天早上,我们摆弄那些字母摆弄得很开心。我希望你再来试试。”
爱玛听了这些想法,十分开心;便去取来了盒子。于是桌子上立刻到处都是字母。其他人都没有他们二人对这些字母有好感。他们俩飞快地拼成字来互相猜测,也让喜欢猜的另外的人来玩。这个节目进行起来很安静,尤其适合于伍德豪斯先生。时而威斯顿先生会提议玩一些很欢快的节目,经常弄得他不开心。伍德豪斯先生这会正不开心地坐在那儿,慈善地叹息“不幸的孩子”都离开了,还有,他还会随便从他跟前取一张字母,慈爱地对着字母夸奖爱玛的字写得漂亮。
菲尔费克斯小姐跟前有一个弗兰克·邱吉尔拼的字。她仔细地往桌子四周看了一下,就认真地猜了起来。弗兰克的座位紧挨着爱玛,简位于他们正前方——奈特利先生的座位恰好能观察到他们三个。他想尽最大努力去观察仔细些,但又尽量避免被发现。她猜出了那个字,并且轻轻一笑往外推了一下。如果她要把它同其他字混成一团,不被人们发现,那么她应该注视的是桌面,而不是她的对面,这个字仍可以看出来。哈丽埃特一看到新拼出的字,就抢着要猜,由于她一直没猜对过,所以很快地把那个字拿在手上,认真地思考着。奈特利先生就在她身边,她便要求他来解围。那是个“错”;当哈丽埃特嚷出来时,简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这样一来,这个字就有了原本不显眼的意义。奈特利先生因为它想到了梦;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他想不通。他注重的人的文雅,谨慎为什么都这么朦朦胧胧呢他不放心,认为她跟这个肯定有关系。他好像发现了到处都是欺骗和狡诈。只是用这些字母来讨好和玩花样而已。这是小孩玩的游戏,反而拿来遮掩弗兰克·邱吉尔在这上面玩的一种更高深的花样。
他特别气愤地接着注意他,非常惊异和疑惑地看着他那两个被欺骗的朋友。他注意到给爱玛拼了个只有几个字母的字,以一副阴险而认真的表情让她来试一试。他发现爱玛立即猜中了,并且感到很高兴,即使那是个她觉得应该指责的字;原因是她说了句,“荒谬!简直丢人!”他听到弗兰克·邱吉尔看了简一下说,“我递给她猜——可以吗?”他又听到爱玛在哈哈笑着,坚决不同意。”不行,不行,你不能给她猜;真的,你不可以让她猜。”
但是,仍旧递到了她那儿。这个喜欢人家却不付出感情,想自己推崇自己却一点也不诚恳的爱讨好别人的小伙子,马上把这个字送到了菲尔费克斯小姐面前,并且很认真而客气地让她来考虑。奈特利很奇怪,希望看出那是什么字,所以他尽量利用一分一秒的机会注意观察,很快就看出了是“狄克逊”。简·菲尔费克斯差不多与他一块猜中了。凭她的能力自然能发现如此拼成的五个字母的含义和精巧的用意。看得出她不开心了;她抬起头,发现大家都在盯着她,他发现她的脸从未这么红过,她光说了句“我从来不清楚属于个人的名字也能拿来玩”,还气鼓鼓地将那些字母推到一边,想必是下定了决心,无论再叫她猜什么,她都不去猜了。她扭过脸去,避开嘲笑她的人们,面对着她姨妈。
“啊,亲爱的,你讲得有道理,”简可是没有开口,她姨妈就高声嚷道,“我原来也想说这个呢。我们得离开这儿了。天色晚了,外婆一定等着急了。亲爱的先生,你简直太善良了。我们确实该同你道别了。”
简那敏捷的动作表示出她同她姨妈所期待的一样着急离开这儿。她立即站了起来,准备从桌子旁走开;但是很多人都准备离开,她不好走。奈特利先生认为,他又发现了一个字匆匆地递到她跟前,但是她理都不理果断地用手一推就推开了。接下来她便找她的围巾——弗兰克·邱吉尔也在帮忙——天逐渐黑了,房间里乱成了一团。他们是如何道别的,奈特利先生就不清楚了。
等人们都离开了,他还待在哈特菲尔德。他的眼前重现的都是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光去想这些了,等到有了蜡烛来让他看得明白时,他以一个朋友的身份——一个替她担心的朋友——只好——是的,他自然是只能——对爱玛作一些指点,问她一个问题。他不想眼睁睁地注视着她身处险境却不去关心她。他应该这么做。
“爱玛,我问你,”他说,“我是否可以问一问,你认为他为你和菲尔费克斯小姐拼的最后一个字有什么可笑的,有什么令人愤慨的?我看了后,感到这个字很奇怪,为什么它会使一个人大笑,使另一个愤怒呢。”
爱玛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决不能把真相对他讲;原因是,就算她的疑虑还没有解决,可是她的确因为自己被人怀疑而感到愧疚。
“啊!”看起来她很难为情,大喊道,“这些全都不感兴趣;仅仅是我们玩的一个游戏而已。”
“这个游戏,”他认真地说,“好像只是针对你和邱吉尔先生俩人吧。”
他还想让她说下去,但是她没说。她宁愿去做其他事情,也不想讲话。他疑惑不解地呆了一会儿。各种令他担心和疑虑的事情回荡在脑海中。参与——无意义的参与。爱玛的疑虑,认可的亲密联系,好像都在表示她已心有所属。但是,他仍要说。他应该对她负责,宁愿去担这个讨人嫌的风险,也不希望她的名誉被伤害;情愿自己发生意外,也不愿在这件事上落下个不谨慎的印象。
“亲爱的爱玛,”最后他诚恳地说,“你觉得你相当清楚我们讲到的那个男人和那位姑娘相互间了解多少吗?”
“你指的是弗兰克·邱吉尔先生和菲尔费克斯小姐吗?啊!不错,全都清楚。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你是不是认为不应该想到他们之间会有爱情?”
“从未想过,从未想过!”她赶忙很坦诚地喊道,“我压根就没有过这种想法,一点都没有过。你为何要这么认为呢?”
“近来我觉得自己发现了他们恋爱的踪迹——一些很有意义的眼神——我认为,他们是想保守秘密的。”
“啊!我认为你这个人太有趣了。发现你竟然这么胡乱猜疑起来我太开心了——但是这不对——不好意思,当你头一回体会就受挫——但是这确实不对。我确信。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你发现的情况是个别现象引发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情。这真的不好说明白。这其中包含着很多可笑的东西——但是,可以说明的正常的构成是,他们两个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产生爱情的人。意思就是,我确信她是这种人,也确信他也是这种人。我肯定那个男士没有这个想法。”
她讲这些话时所操的胸有成竹的语气令奈特利先生极为惊诧,她那喜悦的神态令他无法开口。她兴高采烈地想接着往下听,希望听到他疑惑的详细情况,刻画的每个眼神,还有引吸她的一个个画面的全过程;可是他已经没了兴趣。他认为自己对她没用了,感情冲动得不愿再讲下去了。伍德豪斯先生有个必须坚持的习惯,一年四季差不多每天晚上都要点炉火。奈特利先生担心留在火炉旁,会使心中的愤怒越来越厉害,因此没多大一会他就急忙离开了,是走路回去的,返回登威尔埃比那个又凉快又寂静的环境中去了。
第六章
居住在海伯利的人们很早就获悉了瑟克林先生和瑟克林太太要来做客,在听久了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后,又获悉他们在秋天之前是不会来的,不禁有些失落。现在,这些事情太少了,几乎可以说没有了,人们也就没什么可以来调剂精神生活了。每日相互交谈时,他们不得不重复着仅限于同轰动一时的瑟克林夫妇来做客相关的各类话题,例如关于邱吉尔太太的最准确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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