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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慈悲人(第2页)

&esp;&esp;“出去。”燕不离只觉丢脸,忍不住呵斥管事。

&esp;&esp;管事犹豫再叁地退下去。

&esp;&esp;燕云歌给自己添了一盏茶,好整以暇地打量这位被自己激怒的燕相大人,身居高位却如此沉不住气,这样的人哪里值得做她对手。

&esp;&esp;燕不离心里只想马上送走这尊瘟神,突然冷笑着连说了叁个好,“你非要问个清楚,那我也不必替你母亲瞒着……”

&esp;&esp;“那晚的席面上,你的好母亲丝毫不顾及本官的脸面,当众与她的好兄长眉来眼去,两人甚至在暗处交换了信物,你若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后来陛下派人宣本官去商议储君一事,你母亲突然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她听到了要害处,被陛下当场拿下了……”

&esp;&esp;燕云歌压根不在意前面的内容,只一针见血问,“你没有救她?”

&esp;&esp;燕不离愣了一瞬,辩解说:“此事涉及储君,当时陛下心意已决,本官……”

&esp;&esp;“荒缪,不说母亲未必有听到什么,便是真听到了,凭你与陛下叁十年的君臣情意,只要你肯为母亲一力担保,陛下何至于要和一个妇人计较。”燕云歌微眯了眼睛,突然恍然大悟,“还是陛下稍加试探,你就为求自保,由着母亲被人按在水池里溺死了?”

&esp;&esp;燕不离心里犹如火烧,分外的憋屈和难受,他总算明白了,在这长女心里莫兰的安危比江山社稷还要重要,她要的哪里是为莫兰讨公道,她只是想看自己低下头颅认错,为她母亲出口气罢了。

&esp;&esp;燕不离一言不发,许久后,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此事是我愧对你母亲,你放心,等衡儿能独当一面了,我自会去找她赔罪。”

&esp;&esp;燕云歌觉得他的理所当然十分可笑,忍不住嘲讽道:“她做了什么孽,死后还要不得清净。”

&esp;&esp;“你!”燕不离脸色铁青。

&esp;&esp;燕云歌已经不想和他周旋,她早知凶手是谁,如今不过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些人凭他是一国之君一人之下,有一个算一个,报仇就是了。

&esp;&esp;“燕大人,你真该庆幸我不能随随便便杀人。只是,即便我今日不杀你,你又还能活多久呢?忠勇侯,忠勇忠勇,你既不忠于新皇,又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你以为太子上位后,你还有多少的好日子?”

&esp;&esp;燕不离似乎明白她要说什么,声音意外平静地很,“等新皇上位,我自会立即辞官,携母隐退,不劳你一个从七品操心。”

&esp;&esp;燕云歌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用一副怜悯地神情看他,“今上好大喜功,刚愎自用。他属意福王,却仍留着太子给他磨刀,可惜福王不堪大用,一心只想去封地享福。太子虽然名正言顺,心狠手辣却更甚今上,陛下的遇刺真的与太子无关吗?只怕从中推波助澜了罢!”

&esp;&esp;听到福王二字,燕不离垂在身侧的手指猛地收紧,“大胆!凭你也敢妄议君上!”

&esp;&esp;“燕大人,你是不是以为在太子登基前,你闭门不出,等太子登基后,他还能念你忠勇,放你一马?燕大人这么天真,不妨先买好了棺材,等陛下大去后,你也好同时躺进去!”

&esp;&esp;“你住口!”燕不离大声呵斥,不过须臾,他恢复了冷静,“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你背后的人是谁?”突然,他的声音陡然冷了起来,“你投靠了叶家?你居然投靠了叶知秋!”

&esp;&esp;眼见燕不离冲上来要质问,正落了燕云歌的下怀,她突然从袖中递出一把手心大的匕首,那匕首锋利如霜,被丢在桌上时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esp;&esp;燕不离惊恐地后退,燕云歌见他还知道怕死,目露鄙夷,“你放心,你这样的人还不值得我再搭上一个骂名。”

&esp;&esp;她确实忍不住想宰了他,可是对付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有什么比丢了名义声望,还被一个他看不上的女子踩在脚下更痛苦的。

&esp;&esp;“遗诏出自你手,你却眼睁睁看着太子窃国,老皇帝要知道临终却还是看错了人,怕是要死不瞑目了,”燕云歌甚至笑了一声,“你既不想愧对先帝,又想着自保,犹豫再叁甚至连向朝臣揭露遗诏内容的勇气都没有……”

&esp;&esp;“既然你不敢选,那我替你选!”说着,她竖起匕首,猛地抓住燕不离的手指,一下子切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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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个燕云歌还真去了?”太子舒展了长腿,慵懒地倚在犁花木地太师椅上,拥着件黑色的貂裘,背后是一双修长宽厚的大手在为他细细捏肩。

&esp;&esp;“听说被白侯打了出来。”周毓华从后面为太子拢发,又点了香,为这凄冷的宫殿里添出一抹暖,“白侯什么人,吃进去的东西何曾吐出来过。不过,她太想要上位,兴许剑走偏锋能成功也不一定。

&esp;&esp;“殿下,这绝对是一把趁手的刀子,只要我们能给她想要的,便可以由着殿下指哪打哪。”

&esp;&esp;“孤不信任何人。”太子睁开眼,漫不经心地去玩弄周毓华垂下的头发,发丝柔韧,越是把玩越是心痒。他缓缓勾起一抹深刻的笑意,“孤只相信江州来的周大人。”

&esp;&esp;他执意抬起那有些不太情愿的下巴,温柔清俊的脸上是几丝不自然,却仍然选择直视自己的目光。他当然知道周毓华一直不愿意,哪怕是在亲近自己时,从来都是选择从身后拥抱,可有什么关系,他已经是太子,很快就是一国之君,天底下没有任何人可以忤逆他,能阻挡他。

&esp;&esp;这位可怜的周大人自然也不能。

&esp;&esp;周毓华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esp;&esp;许久过后,太子才慢悠悠地开口,“明日你传孤的旨意,就封这个燕云歌暂代主簿一职,职位孤能给就能收,除非她能给孤想要的东西。”

&esp;&esp;周毓华系在腰带的手微微一顿,很快回应说:“她是个聪明人,如果做不到今日也不会答应微臣了。”

&esp;&esp;太子疲惫地挥了挥手,周毓华便知道自己要下去了。

&esp;&esp;“周大人。”太子又忽然开口叫住他,声音听不出半点喜乐,“江州的那些人又来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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