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叫什么名字?可也是都知监里伺候的?”郑梦境极温柔地问道。既然将人救下来,总得知道救的是谁。
&esp;&esp;小太监不知是疼,还是不好意思,过了一会儿,方回话:“奴才史宾……确为都知监内侍,专责陛下前道警跸之事。”
&esp;&esp;史宾?!
&esp;&esp;郑梦境的身子往前倾了倾,旋即又坐正了,她双唇不住轻轻抖动,目不转睛地看着史宾。十几岁的年纪,脸还没完全长开,与郑梦境记忆中的史宾还有些差别。
&esp;&esp;这究竟是不是天意?
&esp;&esp;郑梦境的前世,在最得志之时,想助史宾做那司礼监的掌印大太监,却遭朱翊钧疑心,将史宾远调去了南直隶。而在她最落魄的时候,史宾千方百计从南直隶调回京城,只为了被关在仁寿宫的郑梦境。
&esp;&esp;寿宁的家书和福王决意殉城的绝命信,是史宾亲手交给郑梦境的。在郑梦境自缢之后,是史宾
&esp;&esp;张居正的死讯,就像滚油之中滴了一滴水,在朝野上下炸开了。
&esp;&esp;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esp;&esp;刘带金说话都不大利索了,“圣上震悼,缀朝一日。已是遣了司礼监的张诚带着赏赐前往张府,经纪丧事。两宫太后和中宫也各有赐。”
&esp;&esp;说话间,郑承宪已是带着儿子郑国泰请见。
&esp;&esp;郑梦境咬牙,便是父兄不同意,也得同意!
&esp;&esp;“将郑千户父子请过来吧。”郑梦境坐在屏风后面,手心里全是汗。她实在没有把握可以说服父亲。若此时她已贵为皇贵妃,兴许父亲还会听自己的话,可眼下……有宠无子,不过一介淑嫔。
&esp;&esp;经见了世面的父亲,果真能答应了自己?
&esp;&esp;太悬了。
&esp;&esp;郑承宪领着独子,跟着带路的小太监,从茶房进了殿内。
&esp;&esp;郑国泰这是第一次入宫,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只觉得宫里果真如传言那般金碧辉煌,不是郑家新造的那三进宅子可比的。只他入宫前后都被父亲耳提面命教训,并不敢造次。乖乖垂首跟在父亲的身后。
&esp;&esp;郑承宪行了礼,听得屏风后熟悉的声音唤起身。百种滋味在心头盘旋。本是自己绕膝尽孝,伶俐听话的爱女,如今却是想见一面都不得。
&esp;&esp;想起女儿与亡妻相似的面容,郑承宪的眼眶红了。
&esp;&esp;家人相见,本是极开心的事。殿内却静寂无言,好一会儿,才郑梦境才问:“父兄在宫外……可还好?”
&esp;&esp;“哪儿能不好呢。”郑承宪并不提外间所受的委屈,只报喜,“郑家能有淑嫔娘娘,实是祖宗积德,烧了高香。”
&esp;&esp;郑国泰也应和道:“家里新造了三进的大宅子,仆从侍女一应齐全。父亲又新添了十六石的月俸,如今吃得好住得好,你嫂子身子又重了。只怀相不好,故而今日不得入宫,你……娘娘可莫怪她。”
&esp;&esp;郑梦境垂下眼,知道这是父兄对自己的宽慰。否则何以素来呱噪的兄长并不多说话,想来是受了谁的委屈。只父亲不欲给宫内帮不上忙的自己增添烦恼,责令兄长绝口不提。
&esp;&esp;两厢寒暄一番后,郑梦境就叫殿内的宫人都退出门外去,让刘带金在门口守着把风。
&esp;&esp;见此阵仗,郑承宪心中了然。今日入宫并不简单,女儿必是有事要叫自己去办。
&esp;&esp;果然听得郑梦境道:“父兄入宫有时限约束,女儿就长话短说了。”
&esp;&esp;郑承宪屏气凝神,等着郑梦境接下来的话。郑承恩亦竖起了耳朵,想仔细听清楚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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