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慕容永拿来了地图,蜀地和巴地的地理呈现在萱城面前,他认真的观摩了起来,这地图跟现代的区域划分区别并不大,巴地在蜀地的东部,益州的北部正是德阳郡、绵阳郡和梓潼郡以及剑门关,而巴地和梓潼之间便是蜀地的达州郡,有宣汉和大竹二县,那么他们此行去巴獠便要从成都出发向东南而行,大约有二百多里的行程。
&esp;&esp;巴地不比蜀地,地形地貌更加复杂,巴地境内尽数高山险境,悬崖峭壁数不胜数,一不小心便会坠入悬崖,更有甚者走着走着就会无路前行,道路被高山阻断,地图上标注出来的光是河流和山脉就已经密密麻麻的了。
&esp;&esp;慕容永的眼神刚劲有力满是光泽,这跟萱城认识的那个鲜卑人不同,彼时,那个人的眼里只有阴暗,不知道此时他活的可好?
&esp;&esp;慕容永,你听过慕容冲吗?
&esp;&esp;慕容永倏然抬眼,眼里满是疑惑,他不解的目光望着萱城。
&esp;&esp;你不用慌,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问问你而已,你别多想,若是不想说就算了。
&esp;&esp;我在邺城之时,见过冲儿,他是我的侄子。这下轮到萱城哑口了,慕容冲是他侄子?
&esp;&esp;萱城在脑子里徘徊了许久才渐渐理了清晰这个思路,慕容冲本是前燕国皇子,一朝国灭被苻坚纳入后宫,那无论年龄大小便是同苻坚一个辈分了,自己是苻坚的弟弟,那慕容冲与自己也算平辈,可慕容永是慕容冲的叔叔,那照这么一层层关系的精算下去,这人竟然比自己高了一个辈分?
&esp;&esp;这个想法一出,萱城都被自己的丰富想象力惊呆了。
&esp;&esp;一念到此层辈分,萱城竟然觉得好笑至极,嘴角忍不住的溢出一丝邪笑。
&esp;&esp;如此旅游,险
&esp;&esp;阳平公想听听冲儿的事吗?
&esp;&esp;哦,你说说吧,说说他在燕国的时候吧。
&esp;&esp;慕容永淡声道,阳平公对冲儿感兴趣?
&esp;&esp;萱城立马摇头,不是。
&esp;&esp;忽觉脸上发烫,隐隐约约间应是发红了,便解释道,三年前他不是被皇兄任命为平阳太守了吗?你们之间可有书信往来,他现今如何?
&esp;&esp;没有,燕国亡了之后,我跟皇室断了联系。
&esp;&esp;听他的语气,似乎对慕容韡等鲜卑皇室不满。
&esp;&esp;你有怨气?
&esp;&esp;慕容永冷冰冰的,面无表情道,若非他们这些人贪图享乐,毫无作为,燕国怎可灭亡,说到底皆是咎由自取,谁都怨不得人,我也不怨谁,也许这就是命。
&esp;&esp;阳平公不是想听听冲儿他在邺城的事迹吗?有什么事迹可以拿出来说的,他小小年纪,仅仅因为国主的一句玩笑话便被任命为大司马,他能做什么,什么都不可能,慕容韡不仅无能,还软弱,身边那些太监的话他照听不误,朝中大臣的话他一句都听不进去,国家掌握在他们这些人手中,怎能不亡,对于我来说,不过是这天下换了一个有为的君主,百姓得到了安宁,大秦今日的局面正是我所向往的,无奈蜀地流民被奸人蛊惑,我有心报国,幸得遇上阳平公,又不嫌弃我出身贫寒。
&esp;&esp;萱城打断他,你并非出身贫寒,你只是没有遇到一个好帝王罢了,慕容韡那样的人真不适合当帝王,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你的眼界是如此的高,着实令人敬佩。
&esp;&esp;姚苌此刻正好进来,看到他们二人相谈正融洽,眉心拧了拧,似乎不悦。
&esp;&esp;怎么,你的火锅吃完了?
&esp;&esp;姚苌回应道,没有,我说了嘛,等蜀地安宁了我请你一起吃火锅,此刻你们在商议军事,我怎可一人独食。
&esp;&esp;萱城从地上拾起身子,舒展了下身体,走吧,向导,带我们出去走走吧。
&esp;&esp;去哪里?
&esp;&esp;当然是去看看晋朝的益州刺史府了。
&esp;&esp;不行,我们蜀郡太守府与晋朝的益州刺史府不过十里之隔,中间就隔了一条江河,站在川江的这边就可以望见对面了,我们与人家素无往来,这样突访不好吧。
&esp;&esp;你不是说了吗?隔江相望,我们就隔江相望。
&esp;&esp;于是姚苌当起了这成都城里的向导,领着萱城和慕容永二人从太守府出发,约莫走了五里的青石板道,一条滔滔大河横贯在面前,南北流向,河岸上种满了柳树,此时节,柳树成荫,树林中飞鸟雀跃,灵动非凡。
&esp;&esp;再沿着这条石路前行五里就到了。
&esp;&esp;三人并行在河边的石路上,一边行走一边远望对岸,只见对岸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比这北岸冷清,晋朝和大秦的共治就这么被一条江河划分开了,北面是大秦的蜀郡太守,南面是晋朝的益州刺史。
&esp;&esp;就在那里,阳平公,你瞧。
&esp;&esp;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萱城放眼望去,河流对岸的断崖上,一处官衙落地而起,建筑风格很有江南园林的灵秀,虽然隔了大江,萱城看不清具体的构造,可也望了个大概,房顶四角上翘,尖入云端,整体配色淡雅,青瓦素墙,门窗似是褐色,不似北方建筑的砖红色,远远望去,府衙前似乎种植了许些的花草,粉红的晃眼,崖边上的柳树垂掉下来,给这座屹立在河边的官府一种江湖武侠的英雄气概,就仿佛萱城看过的武侠小说里那些屹立在悬崖峭壁上的宫殿,格外凋零孤独,却仿佛一副山水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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