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会将丞相的位子让出来,如今,他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也许我是在痴心妄想,我以为他会听你的话,可似乎你已经不想劝他了,你觉得他做的都是对的,是吗?你以为你这样做,他会感激?或许是放过你。他想做的事想要的人,他很坚定,可人总有失手的时候,我不希望到那个时候,才追悔莫及,无论如何,你不要无所事事,不要被他控制,这是我今晚想说的话,明日是建元十五年了,我也该去请罪了。
&esp;&esp;你不要这么说,你没有错,哪有罪?我会听你的。
&esp;&esp;吕光深沉的注视着他,看了许久,萱城都觉得自己脸上发烫了,被他盯的这么认真,他忽然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抚摸什么,最终却僵在了半空,吕光苦涩一笑,小时候我怎么没发现,你,有妇人之相呢?
&esp;&esp;他从地上站起来,修长的手臂挥了挥,洒脱的姿态,不必送了,这长安城,我还是能回到家的。
&esp;&esp;他走了。
&esp;&esp;萱城到最后也没有送他回府。
&esp;&esp;吕光说的要离开了,他要去哪里。
&esp;&esp;公元380年,大秦建云十五年,大年初一。
&esp;&esp;昨夜落了雪,足足三尺之厚。
&esp;&esp;一觉梦醒的时候,府里的下人在庭院中扫雪,萱城顿足,立于屋檐前,凝望。
&esp;&esp;千里白茫茫,素白无垠。
&esp;&esp;多么纯净的东西啊。
&esp;&esp;别扫了,停下吧。萱城说。
&esp;&esp;下人们停下,明月吩咐不用扫雪了,萱城于是走到了雪地里,他蹲下腰来,掬起一把碎雪捧在手心,纯白纯白的,清明透彻,萱城的眼睛望上去,就像是被磁力吸引住一样,怎么都挪不开了,忽然,一双苍白骨瘦嶙峋的手指攀了上来,继而那双手一把捂住了萱城的手。
&esp;&esp;萱城抬眼望着他,你又来了?
&esp;&esp;苻坚说,皇弟忘记了吗?朕说了,每年要与你去望梅亭相会。
&esp;&esp;碎雪一点一滴的从指缝间滑下,手上略微冰凉的温度被随即火热的手心捂着,没过多久,热温就传遍了全身,萱城一时晕乎乎的,就点了点头。
&esp;&esp;苻坚大喜,拉着他的手就出门,身后跟着明月和南岸,一路快速飞奔至骊山。
&esp;&esp;苻坚喜欢在寒冷的冬日里纵马狂奔,因为这样他可以用自己的体温暖热身边的人。
&esp;&esp;吕光跟你说了什么,一大早就去明光殿发疯?
&esp;&esp;他怎么了?
&esp;&esp;南岸说,卯时一刻他就跪在明光殿外了,怎么都不起身,昨晚他是不是做了错事,他怎么你了?
&esp;&esp;你想多了,他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
&esp;&esp;苻坚的手从萱城的衣领处插进来,缓缓摩挲而前进,真的么?那他为何要认错?
&esp;&esp;萱城舒服的闭上眼,他的手太热了,但凡被他的手指摩擦而过的地方都像着了火一样,火辣辣的酥痒,萱城吸了一口气,微微喘气,他要走了。
&esp;&esp;游走的手立刻停住了,萱城登时只觉一空,不禁睁开了眼来,眼梢瞥向身后的人,只见他一向冷静的脸色上渐渐泛上了涟漪,苻坚对吕光是完全信任的,吕光把苻坚当做唯一的太阳,既然如此,他为何要离开守护的太阳。
&esp;&esp;骊山之巅的冰冷出人意料,苻坚几乎是把宫中过冬的御寒之物都搬来了吧,这望梅亭的前前后后都成了暖梅亭,周围火一样的腊梅花盛开着,将他们拥凑在中,萱城亲眼看着明月手里拎着的小人儿,红彤彤的脸蛋,一顶大大的鹅绒帽将小人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只露那双灰扑扑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着,萱城噗嗤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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