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年握紧赵宣宣的手,也做出新的决定:“我明日就去辞工,以后专心念书,尽快考取功名。”
民不与官斗,因为斗不赢,不能以卵击石。
只有当他自己也有权有势时,才能跟吕新词那种恶霸衙内斗,才能保护赵宣宣。
他人生头一次,如此急切地渴望得到权势和地位。
赵宣宣转头跟唐风年对视,眸子含笑,互相认可。
石师爷也露出些许笑容,小眼睛发出精光,欣慰道:“好!咱们不争一时意气!别人走下坡路,咱们扶摇直上九万里!将来,变成让仇人仰望的高山!”
王俏儿不高兴,心想:让县太爷仰望,岂不是要比县太爷的官更大?做梦呢!宣宣不能上街,又不能去私塾,真憋屈!
她对赵宣宣说悄悄话:“这事放在我们王家村,把那登徒子抓住,狠狠打一顿就完事了!哪有这么多讲究?前怕狼,后怕虎!”
赵宣宣悄悄道:“谁去抓?谁去打?”
王俏儿的眸子瞅向唐风年,意思不言而喻。
她心想:丈夫保护妻子,为妻子出头,是天经地义的事!不出头,就是缩头乌龟!
赵宣宣微笑道:“登徒子衙内是只癞蛤蟆,但是这只癞蛤蟆后面潜伏着一条毒蛇,让你姐夫去抓癞蛤蟆,岂不是要被毒蛇咬?我可舍不得!”
“何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急在这一时!”
——
赵宣宣和唐风年回家后,跟赵东阳和王玉娥凑一起商量。
赵东阳和王玉娥都同意他们的决定。
王玉娥道:“风年早该如此!你之前跟我们见外,非要自己赚钱花,不肯从家里拿零花钱。殊不知,你早一年考中秀才,就能为家里减少几十两银子的赋税!”
再说下去,恐怕就要嫌唐风年做学徒的工钱低。
赵宣宣护短,立马打断王玉娥的话,道:“娘,咱们如今担心的不是银子,而是被别人欺负!风年专心念书,考功名,是为了保护我,不是为了减少赋税!你别整天把钱挂嘴边!”
王玉娥给女儿一个白眼,不说了。
唐风年心思深,但嘴上沉默。
赵东阳深深自责,叹气道:“乖女,都怪爹爹没用,混了几十年,连流氓都对付不了,不能为你出气。”
赵宣宣并不埋怨爹爹,反而安慰道:“不怪你,谁叫流氓的爹是县太爷呢?换句话说,县太爷养出流氓儿子,你却养出好闺女,你比县太爷还强些!”
赵东阳一听,觉得有道理,忍不住乐出鼻涕泡。
王玉娥伸手指着那父女俩,打趣道:“你俩又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次日,唐风年去乾坤银楼辞工,十分顺利。
金掌柜调侃:“小唐要回去当小地主了!抱着聚宝盆,享福哟!”
唐风年微笑道:“金掌柜,不是您想的那样。”
庞爽有些依依不舍,毕竟唐风年给他当了好几年学徒,让他颇为喜欢。
临别前,他叮嘱道:“如果遇到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我知道你要考功名,师父祝你顺利高中!芝麻开花节节高,考秀才,考举人,考进士,考状元!”
“多谢师父!”唐风年眼里浮现泪光,想起当学徒的点点滴滴,这几年庞师父见他年纪小,对他颇为照顾,就像半个父亲一样。
庞爽用大手拍拍唐风年的肩膀和后背,眼里也变得湿润,笑中带泪,十分舍不得徒弟离开。
另一边,赵东阳去私塾,亲自帮赵宣宣退学。
“我家宣宣以后不来私塾念书了。”
何师母一听赵东阳的话,就忍不住崩溃,大声问:“宣宣念书好好的,干嘛要退学?”
一个学童退学,何师母就少赚一份束修。而赵宣宣退学,何师母就少赚两份钱,束修和伙食费成到嘴的鸭子,飞走了!另外,以后赵宣宣也不会每天给她送新鲜菜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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