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最年长的那个学生哭着说:“你们带老师走吧,天快黑了,晚上开车不好。”
&esp;&esp;其他学生无声地让出离开村口的路。
&esp;&esp;车子缓缓往前开去。
&esp;&esp;“老师再见!”
&esp;&esp;带着哭意的叫喊从后面传来。
&esp;&esp;杂乱却又整齐。
&esp;&esp;学生们追着车子跑了起来,直至车子越开越远、他们再也追不上了,他们才站在原地撑着膝盖,任由眼泪不停地滑落,抽噎着作最后的道别:“老师再见。”
&esp;&esp;本来来村口看热闹的村民们看到这一幕,心脏仿佛也被什么东西轻轻捶打着。他们的一辈子也许就这么过完了,没有什么未来可言,更不可能走出这个狭隘而落后的地方。可是有一个人曾经走出去了,却又带着妻子回来了,一回来就是许多年,有的人笑他傻,有的人劝他走,他都岿然不动,仿佛拼上自己一辈子也要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扎根。他也确实拼上了自己的一辈子、拼上了自己的命。
&esp;&esp;不过他不是在扎根,而是在播种。
&esp;&esp;播下种子,悉心爱护。
&esp;&esp;现在,种子破土而出,茁壮生长。
&esp;&esp;这样的地方本来看不见任何希望。
&esp;&esp;现在,能看见了。
&esp;&esp;
&esp;&esp;趁着天还没黑,司机把袁宁一行人载到了镇上,找了个旅舍住下。章修严带袁宁放下袁宁父母的骨灰坛,洗了手,吃了个晚饭,在镇上歇了一晚。修严给袁宁二婶留了个号码:“到了首都可以联系我,我不上课时都会在家。”
&esp;&esp;从南边到北边,至少得一天一夜的路程。司机和韩助理轮流开车,在修严他们回了家。章修严为了迁墓的事已经请了三天假,不能再耽搁下去。越是有名、越是能学到东西的大学,要求就越严格,落下三天课程可能就要自己多补很长一段时间。袁宁想送章修严到火车站,却被章修严拒绝了,章修严把他赶进房里,让他好好休息,自己背着背包出了门。
&esp;&esp;袁宁想出去看着章修严走,却又不想被章修严觉得自己不听话,只能乖乖躺到床上闭起眼睛进入“梦里”。梦里的空气似乎比以前更好了,感觉湿漉漉的,但又不至于黏腻,清新又好闻。
&esp;&esp;袁宁向鱼儿问了好,跑过去象牙那边。象牙正在享受光浴,没有说话,倒是人参宝宝们跑了过来,围着袁宁转了几圈,拉着袁宁去看“试验田”。
&esp;&esp;袁宁上次带进来的种子有些居然已经长得很高了,他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是一种叫七叶一枝花的药材,茎秆非常结实,叶子也长得很宽大,七片翠绿的叶子托着一颗大大的果实。果实像个灯笼,棱角分明,有些已经成熟了,整个果实炸开,露出里面红红的籽。
&esp;&esp;袁宁吃惊极了:“长得真快呀!”
&esp;&esp;人参宝宝们得意地伸展着绿色的叶子,圆圆胖胖的身体写满了高兴:“当然!当然!”
&esp;&esp;袁宁知道它们是想得到自己的夸奖,由衷夸道:“你们真是太厉害了。”
&esp;&esp;人参宝宝怂恿袁宁:“挖,挖,挖!”它们知道这种药材和它们一样,有用的是它的根茎。
&esp;&esp;袁宁苦恼:“可是长出了这么多,我挖了放到哪里去呢?”
&esp;&esp;人参宝宝也陷入沉思。袁宁实在太小了,没办法在外面建仓库,梦里就算有产出也没办法拿到外面去,少一点还好,还能说是从外面带回来的,太多了反而没办法处理。
&esp;&esp;象牙见他们都一筹莫展,不由开口说:“那就在这边晒干吧,剩下的茎叶可以留着当肥料。这边的植物长得快,分解得也快,只要把它们铺在泥土表面,一觉醒来它们就会重新成为泥土的一部分了。”
&esp;&esp;袁宁惊讶:“是这样的吗?”
&esp;&esp;象牙说:“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esp;&esp;人参宝宝对象牙的话一向深信不疑,它们三三两两结伴,把比它们高出几个头的七叶一枝花一棵棵拔出来,麻利地拧断它们的茎叶和根须,把挖出来的根茎放到一边。
&esp;&esp;袁宁见人参宝宝忙碌起来了,也过去帮忙拔那些高高的七叶一枝花。梦里的泥土有泉水滋润,踩上去感觉润如油膏,软软的,非常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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