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不可闻叹了口气。
葱丝听见,小心翼翼看眼他碗里剩余的面,几乎没怎么动筷子,期期艾艾道:“是、是面不合口味吗?”
“不是的。”郁云阁嫣然一笑,看呆了姜片,“这碗面让我想起了家乡,你真没撒谎。”
葱丝腼腆地笑了笑,这种本来就是真的事说出来自然没有撒谎痕迹。
“回去给你的主子递个口信。”
他的这句话直接让葱丝的笑容僵在脸上,腼腆没散去又多了些慌乱和无措,难看的要命。
“半大的孩子将你当成能脱离苦海的浮木,你却将人当达成目的的工具。”郁云阁不常做挑破人心思的事,偶尔一回,还不赖。
葱丝脸失了血色的苍白,被郁云阁轻瞥,猛地低下头不敢吭声。
姜片个半大少年,闻言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
郁云阁多管闲事只有一句话,不想去管这半大少年最后如何。
他起身走到葱丝面前:“利用同乡的身份接近我,并不是个好办法,告诉你主子,有事直接当面说,少搞小动作,像个老鼠似的惹人烦。”
次日没在东宫再见到那两内侍,他也不问人去了哪,略苦恼让葱丝带的话能不能送过去,随后又抛诸脑后,这不是他需要操心的。
但没想到事情来得那么迅速。
下了一天一夜的毛毛雨终于在挨近傍晚时分停了,西边隐约能看出几分晚霞红遍天的浅淡痕迹。他咬着狼毫笔尖,捧着景玉危留下的崭新画册,思索该如何下手。
王庭来的蕉公公便是在此时踏入冠云殿大门。
“奴家见过太子妃。”蕉公公圆圆像馒头的脸上笑容满满,“太子殿下奉命南去赈灾,走了不少时日,辛苦太子妃管理偌大的东宫,王上挂念太子妃身子,命老奴亲来接您进王庭小叙。”
时机卡得太凑巧,郁云阁很难不联想到葱丝。
景江陵有请,他无法推脱,放下狼毫与画册:“成,不过劳公公稍候片刻,我换身体面衣衫。”
蕉公公笑意微顿,似才惊觉他穿得过分不符合身份,那图腾在肩的月白色锦袍分明是太子才能穿的。
“让公公见笑了。”郁云阁展示般张开双臂,让蕉公公看个真切,“没了殿下的怀抱,我很难入睡,又不能耽误殿下的正事,只好大胆偷穿殿下的衣裳,闻到熟悉的味道好假装这是殿下在抱我,公公不会将我这等…僭越行为告知王上吧?”
蕉公公纵横王庭多年,还从未碰上过如此美貌又举动妄为之人,瞠目结舌之余暗道王上算盘落空了。
“不会。”蕉公公靠精湛的演技端住了。
没有演技只靠天生棺材脸的江开抽了抽唇角,越发没眼看郁云阁了。
重新换好衣衫的郁云阁走出来,同款不同大小的月白色,晃得蕉公公恍惚。
这位搅乱局势的太子妃果真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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