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娆脚步一滞,回头审视他好半响,哭笑不得:“那你皇城司的事儿怎么办?”
“那些自然有人操持。”
顾城很不在意,从浣花县回京,他经历了许多事情,眼界开阔,连带着心境也宽阔不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和姑娘一起查案子有意思。
所以当世子问他是否愿意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应下了。
他还想着皇城司地位有些特殊,要作为哪个官员的私属供其调动不太现实,谁想到隔日就收到了陛下的调令。
能让陛下破例行事的,也唯有言世子了。
素娆对此毫不知情,还想着圣旨上的事,“我这个监察令处境尴尬,跟着我,你们也免不得遭人白眼。”
“怕什么?”
顾城笑道:“姑娘你尽管拿出监察令的架势来,到时候谁看谁脸色还不一定呢。”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比起这个,皇城司那些二世祖姑娘才更该头疼。”
用得好,那就是手里的利剑。
用不好,那就是缠人的绊脚石。
素娆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扬眉笑道:“我倒觉得,他们会比我更头疼。”
顾城忍俊不禁。
这道圣旨传遍盛京只用了不到一刻钟,满城哗然,‘素娆’这个名字又掀起了新一轮的狂风暴雨。
“女子做官,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种无知妇人竟要与我等比肩而立,共议朝政,这是牝鸡司晨,祸乱朝纲!”
“女子就该绣花弹琴,相夫教子,她随意在外抛头露面,整日与男人为伍,伤风败俗,有辱斯文!”
“陛下怎么能下这种旨意?”
“走,咱们去朱雀门跪谏,求陛下收回成命!”
太学学子纠集在一处,拉帮结派,吵吵嚷嚷的往宫门口去了,驻守在外的银雪卫听了动静进来禀告,着实让素娆愣了许久。
“这阵仗闹得够大啊。”
顾城看她嘴里说着感叹的话,实际上却并无多少情绪后,怕她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忙提醒道:“姑娘,你初来盛京可能不清楚情况。”
“坊间有句话是这样形容太学学子的,叫‘有发头陀寺,无官御史台’,自陛下下令兼并太学和四门学,降低入学对出身的门槛后,便接纳了许多寒门学子。”
“这些人可不像御史台的老油条,偶尔还知道看上面眼色行事,他们纯粹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凭着一腔文人风骨,敢拿血肉之躯拼刀子,抓又不能抓,杀又不能杀!”
“拿了一个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会引起天下学子的声援。”
“陛下不会受声势胁迫,却也不能全然不顾民心……”
人还没走马上任,刚放出消息就闹成这样,一日两日还好,长此以往,朝廷必然不能熟视无睹。
到时候,她这个监察令才会成天大的笑话!
“你怕陛下改变主意?”
素娆看穿顾城的心思,顾城踌躇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此事一开始,满朝都是反对的声音。”
唯有太子和言世子坚持举荐,舌战群儒。
为此,还开罪了朝中不少老臣。
顾城为此事担忧不已,反观素娆却镇定的出奇,她趴在栏杆上等着顾城说完,慢悠悠的道:“放心吧,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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