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疏忽之间一阵地动山摇,轰鸣炸裂之声响彻整个战地,强壮赤膊的铁骑鹰可汉眉头一皱:“怎么回事?地动了?”
“可汉,可汉!城门已经被中原军炸出了裂口,热油尚未派上用场,城墙坍塌尽半,中原军已直攻而入!”
“中原军不知何处而来的神器,骑兵不得近身便被炸的粉碎。”
铁骑鹰可汉目眦欲裂:“不、不可能!”
……
“军器送到西北也月余,若是顺利也该到军中,迟迟未得军报。”
“陛下,便是最快这一去一回也得一个半月的时间,军报应当是在路上了。”
皇帝落下棋子,方俞又是一步死棋了,崇明帝不免摇摇头:“你这棋术也忒差了。”
方俞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有多长必有所短,陛下切勿见怪。”
皇帝放开棋子,临窗而立,方俞的此批武器精良威力极大,当初看演练之时爆炸的声音将他炸的热血沸腾,只恨自己不能亲自领兵重站于沙场上,若是他年轻的时候能有这么一批武器,不说西北,边境恐怕无一不臣服于中原脚下。
说到此处,他看着方俞就忍不住要叹息了。
方俞挠了挠头,无辜道:“微臣的棋艺当真便这般差吗?”
皇帝无言以对,如公公进来禀告,二爷来了。
方俞闻声识趣的起身告辞,近来这位笑面虎二爷未再掩藏锋芒,太子废黜后也充分冒头,风头极盛。
先是接手了一部分詹事府废太子的事宜,又鼓励春耕播种,督查巡盐等一系事宜办得妥帖漂亮,朝廷的风都在往二爷这头吹。
太子一废,若按照长幼二皇子理应上储位,且二皇子子嗣众多,也颇有才干本事,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二皇子聪颖,有意亲近皇后,意思不言而喻,若是他能受封,当然孝顺尊敬皇后。
二爷这头面面俱到,也就显得脾气耿直急躁的四爷不成气候了,虽母家强大,可不如二皇子会做人,笼络人心这块儿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方俞也是忧心,他不知现在皇帝是个什么主意,便是时常初入御书房,立储之事也不是他能随便打听试探的,这是雷区,他再飘也不至于飘到雷区上寻死。
“你这是为西北之事忧愁,还是在为朝廷的争端伤神?”
盛甲见下朝的人尚且还魂不守舍的,方俞鲜少如此,他也不由得多问一句。
如今已入夏,除却西北一事,倒也天下太平,自从减免赋税降低盐铁价格后,国库也开始充盈,可谓是物质条件丰沛,却也正因外物无所忧,朝廷上便开始催促着皇帝立储。
先时太子才被废,倒是没有人多说,如今也过去了好几个月的时间,群臣已经开始坐不住了。朝会上例行公事一般说谈了政务,几乎每回都要把立储一事扯出来说上一道。
举荐二爷者诸多,便是今日连内阁大臣也说了一句二爷办事利落周全,皇帝未曾给出自己的偏向,老臣着急,竟连皇帝年事已高,当早立太子稳固人心的话来。
皇帝虽然老了,又大病了一场,当下也未曾恢复鼎盛,听到这样的话心中未免心寒,倒是让人觉得皇帝久不立下太子是舍不得龙椅,想一直撑个春秋鼎盛一般。崇明帝虽未当即发怒,但是脸色也不见多好,到底是开朝就在的老臣,也不好直言训斥。
散朝后方俞便被皇帝叫去下了大半日的棋,被老皇帝骂了一上午的棋艺烂,算是替老大人背锅挨骂了。方俞明白大局,自不会把这些往心里去。
方俞偏头看向盛甲:“西北一事也是和朝廷争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盛甲眉心微动:“你的意思是六爷也有心?”
方俞未曾直言,不仅是六爷有心,是还有些替六爷潜伏的人也有心。自从盛甲进京以后,朝中官员知道方盛两家交好,没少来人想把盛甲当成切口打听他的事情,好在是两人一条心,倒是把这些打发了去。
幸而盛甲是个忠正的,未曾有站队,否则到时候成了敌对才伤人。两人是至交,如今朝廷吹的哪几股风愈发明朗,方俞不想自己人还蒙在鼓里,他低声同盛甲道:“六爷与我之言有恩情。”
盛甲眸光微凝,悬着一口气在胸口,好半晌后才慢慢吐出:“只怕这条路有些难。不过……”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也别客气。”
方俞看着盛甲,疏忽间笑了起来:“你可知此话意味着什么,便这般信得过我?”
“相识这么些年,你的秉性眼光,我没有信不过的道理。”
方俞舒展开拧着的眉头:“且看西北吧。”
也不光是方俞有所忧愁,眼下最为担心的还是四皇子。
“爷,您可别再动怒了。这气坏了身子如何使得,便是贵妃娘娘知道了也是会心疼的。”
“眼看着老二如日中天,日日讨好父皇,储位就要落到他身上了,本王还怒不得了?”老四挥身扫落了一桌子书典茶盏,噼里啪啦摔了一地:“先时他装的老实厚道,口口声声说无意于皇储,今这太子才被废多少时间,他便上赶着冒头拔尖,先时倒是把本王哄骗的没少干好事。”
“怎么着,唆使本王去找了个戏子来把太子搬倒了,倒是同他铺了桥。”
“休想让本王再听他一句话,走着瞧吧,他想得到的东西,本王照样要得到,谁都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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