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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顾真颇感有趣地眯起了眼睛。
&esp;&esp;“贤侄知道承认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esp;&esp;“我知道。”
&esp;&esp;“她可是跟着犯上作乱的柳将军一起进来的。”
&esp;&esp;“我知道。”顾拾顿了顿,“她是我的人,她冒犯了陛下,我负责。”
&esp;&esp;顾真手中的刀鞘慢慢地收了回去。
&esp;&esp;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女子,又看了看顾拾。
&esp;&esp;“也好。”他笑道,仿佛一个小孩看见了好玩的游戏,“那你过来,给我磕三个头,我便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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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顾拾静了片刻,却看不出为难的神色,便点点头道:“是。”
&esp;&esp;他走过来,在阿寄身边同她并肩跪下,平平淡淡地磕了三个头。
&esp;&esp;下跪,磕头,逢迎,谄媚。这种事他对着不同的人做了不下千遍了,顾真以为是个绝佳的羞辱,却不知道对顾拾来说这只是最熟悉、最容易的惩罚。他不需要更多的思考,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磕完了头他直起身子,感觉到身边女人的衣料与他相摩擦,她在颤抖。
&esp;&esp;也许她很生气,也许她很震惊。他没有空暇去揣测她了,只听见顾真好像泄气一般道:“你这样听话,真是太没意思。”
&esp;&esp;顾拾礼貌地笑了一下。
&esp;&esp;顾真摆摆手道:“你带她回去吧。待朕抓到了柳岑,再作计议。”
&esp;&esp;顾拾又叩下头去,诚心诚意地道:“谢陛下恩典。”
&esp;&esp;阿寄呆呆地看着他,忽然回过神来,也朝顾真磕了个头。而这时候,顾拾已经站了起来,朝她伸出一只手。
&esp;&esp;阿寄仍将一手拦在胸前,另一只手递出去,他拉住了,她借力站起,还趔趄了一下,被他险险扶稳。她转过头想对他笑,他的手却已收了回去。
&esp;&esp;她在袖子底下将五指蜷起来握了一握,那一点温度转瞬即逝,方才的温柔触感已然成了她的幻觉。
&esp;&esp;两人走出一片狼藉的未央前殿,漫天飞雪似柳絮般扑面而来,冷风呼啸,没有车马,只能冒雪前行。
&esp;&esp;他忽然停下脚步,她一怔,却见他将自己外袍脱下,抖了抖,给她披上。她抬起头去追随他的目光,他却是认真地为她系好胸前的衣带,而后就转过身去,径往前走。
&esp;&esp;他没有看她一眼。
&esp;&esp;她感觉他变了。
&esp;&esp;没有惯常逞强的调笑,也没有口吻轻浮的嘲讽,他好像变得没有了感情,不论好的坏的、真的假的、痛苦的快乐的,他都没有了。
&esp;&esp;寒气一分分溯上她的身躯,少年的步伐很稳很快,她不得不小步跑着才能跟得上。这样赶到了玉堂殿时,她脸上都泛起了潮红,不停地喘着,在寒冷的天里呼出白色的雾气,模糊了眼前人的面目。
&esp;&esp;石兰正在寝殿外徘徊,见了他回来,欢喜又担忧地迎出来,“郎主!”
&esp;&esp;顾拾冷淡地“嗯”了一声往里走,石兰看见他身后披着男人外袍的阿寄,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问,只是急着道歉:“郎主,傍晚上……是婢子的错,婢子被吓坏了……不是不是,是婢子没来得及多想……”
&esp;&esp;顾拾站住,回身,微微低压了眉看着她,好像在很耐心地等她说完。被他这样注视着,石兰反而更加语无伦次,急得几乎要哭出来:“郎主您不要赶我走,我也没有旁的地方好去了……”
&esp;&esp;“嗯。”顾拾又应了一声,“不是你的错。”
&esp;&esp;石兰得了这一句好话,顿时委屈起来,哭哭啼啼地上前去拉他的袖子,他却转身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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