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忽然,飞来一记重重的拳头,瘦弱的于倩马上倒地。
&esp;&esp;「靠!」少年吐了一口口水在于倩掉落的背包上,「瞪什么瞪!你这隻杂种!」
&esp;&esp;大伙儿一拥而上,对着倒地不起又弱不经风的于倩拳打脚踢。
&esp;&esp;那一次伤得最重,于倩没有让妈妈知道,她的右侧胸痛了整整三天,每呼吸一口就痛一下。
&esp;&esp;于倩照惯例在篮球场上展现英姿,她忍住疼痛,就在举手要上篮时,重重的摔了下来,一阵混乱和晕眩之后,在病床上甦醒。
&esp;&esp;原来,于倩的右侧胸部钝伤,肋骨骨折了两根。
&esp;&esp;「什么时候开始疼?」
&esp;&esp;「礼拜一。」
&esp;&esp;「都第四天了。怎么没有马上就诊?」男医师扭头看向于妈。
&esp;&esp;于妈还未从惊恐与担忧中回过神,只是不断地点头、擦泪。
&esp;&esp;「这样是不行的,妈妈都没发现吗?还是你都没和妈妈说?」
&esp;&esp;于和于妈一致的沉默。
&esp;&esp;「礼拜一发生什么事了?」
&esp;&esp;「打球跌倒。」于倩说。
&esp;&esp;「…唉」男医师用鼻子呼出长长的气,然后叮嚀,「如果学校有同学在欺负你,你要跟大人反应,才能解决。」
&esp;&esp;「篮球本来就会碰撞。」于倩瞄了于妈一眼,于妈还是在流泪。
&esp;&esp;「好吧!我开止痛药和消炎药给你。」男医师一边快速在纸本上纪录,一边盯着x光片碎念,「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忍到今天的,骨头都移位了…」
&esp;&esp;「这阵子你就不要再打球了!任何激烈运动也不行,也不要搬重物,能休息就休息。」男医师将滚轮椅子滑到于倩面前继续说道,「基本上,一两个月之后就会自行逐渐癒合。虽然癒合后,骨头不会长得和原本一模一样…」
&esp;&esp;于妈伸手按住了于倩的肩膀,好像经不起这样的刺激。
&esp;&esp;「会稍微有些偏移,但并不影响支撑或是保护胸腔的功能。」男医师朝于妈微笑,「不用担心,外观上也几乎看不出差异。」
&esp;&esp;医生将纸本递给了一旁的女护士,护士亲切地引领着于倩和于妈去领药。
&esp;&esp;「从那之后,我就立志不再让我妈伤心。」
&esp;&esp;我靠在于的臂弯里,虽然这是我感到最温暖、最安心的地方,但此时此刻,听完这些过去的当下,我内心深处捲起一阵恐惧的浪潮。
&esp;&esp;「所以你开始健身?」
&esp;&esp;「嗯,我国小毕业就知道自己是同性恋了。」
&esp;&esp;「好早喔…」
&esp;&esp;「我不只健身,也读了很多书,我想当个有担当的人,不只是表面上。」
&esp;&esp;「我不知道你居然是女篮队的队长。」
&esp;&esp;「哈哈…我的女篮生涯是从国中开始的,一直到大学毕业。」
&esp;&esp;「唉~难怪你那么高!」我起身扑到于的身上。
&esp;&esp;「我爱你。」我说,「我什么都不需要了。只要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害怕。」
&esp;&esp;于咯咯笑出声,用手拨乱了我的发。
&esp;&esp;「我也不能没有你。」她说。
&esp;&esp;别人的爱情,面临着爱与不爱,或者痛还是不痛,而我们的爱情,却像只有痛或者更痛,爱上一个人就好似面临着末日一样,为了爱而抗战,痛上一天也值得。
&esp;&esp;不间断又不固定的砲弹,肆意的轰炸,那是一场极尽毁灭的战争。也许爱一个人本来就是这样紧张,明知道会受伤,却又心甘情愿继续往里走。
&esp;&esp;没有人能保证在这场战争中,谁能坚持到最后。谁输谁赢,其实也显得不重要。我们不能投降,也还不能放弃;我知道我不能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你。
&esp;&esp;硝烟里,我试图寻找能带你逃离这一切的方法。
&esp;&esp;但我看不清前方,也看不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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