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点。”许深深给她上了点药粉,贴上一张创可贴。
水霖璃瞟了她们一眼,沉默地用登山杖把地上那摊老尸皮赶开。
这道帘子后面别有洞天,刚才的“虫俑”挡住了入口,现在清掉“虫俑”后可以看到后面是一间宽敞的浣洗室。
水槽上的墙贴着瓷砖,水管和水龙头完全锈蚀,水槽里、墙面、地上都沾满黑色的污迹,散发着陈年淤积的臭味。
郎胭给许深深戴上口罩,这里空气太脏,吸入太多很可能伤害呼吸系统。
萧谷和范小婷互相搀扶着走进来。
他举着冷光灯,望着满是污秽的腥臭房间发呆,浑浊的眼珠呆滞了一会,喉咙像被铅水烫过:“姑娘,我们倒回去,出去吧,成吗?”
回答他的只有死寂。
萧谷难过地笑了笑,没有再出声,安静地和范小婷站在浣洗室的角落。
许深深觉得他们很可怜,她想说点什么安慰,却说不出口。这里不是普通人该来的地方,老猎人劝过他们了,他们不听,如今走到这个地步,只能说唏嘘吧。
水霖璃走在最前面,左右转了转。
墙上钉着一块方形的镜子,覆着的厚灰里有杂乱无章的擦痕,可能是虫子或者老鼠经过拖出来的痕迹。
水霖璃在镜子的擦痕里看到映出的楼梯通道,从这可以到地下一层。
她转过身,朝镜子里映出的那个方向看去,一个黑洞洞的楼梯口就默默的候在阴冷的空气之中。地下总是要冷些。
他们依旧保持着水霖璃在前,许深深和郎胭走中间,萧谷和范小婷搀扶着跟在最后的队形。
郎胭和水霖璃都能夜视,许深深怕黑,和萧谷一人提着一盏冷光灯。
慢慢下楼梯。
地底的潮气混着浓厚的恶臭窜上来,连水霖璃都蹙了蹙眉,除了早早戴上口罩的许深深,萧谷和范小婷也戴上了防毒设备。
到底了。
水霖璃在前面停下来,抬手扇了扇扬尘。
许深深隔着口罩捂着口鼻,把灯举高,阴森森的一条过道,望不到头,过道两边分布有很多房间,全都嵌着铁栅栏。
许深深的脑海里闪出一个词:监狱。
下意识握紧郎胭的手,步伐也变慢了。
“这个地方是不是关战。俘的?”她在上面的房间里看过了《战。俘档案》,结合这个监狱,得出合理的推测。
郎胭回应她:“也许是。”
后面的范小婷忍不住发出压抑的低鸣,尽管她压得很小声,许深深还是能听出她的恐惧。
许深深知道范小婷在害怕什么,她也看见了。走廊两边的铁栏里,每一个牢房都堆着很多骷髅。
有一间牢房的门开着,这间牢房和其他脏乱的不同,只有一具完整的骷髅坐在椅子上,手骨放在桌子上。
水霖璃用登山杖挪开骷髅的手骨,下面压着一本泛黄的老式软面抄,外壳都受潮卷成了毛边。
水霖璃捡起本子随意地翻了翻,递给许深深,这一路她都在整理基地的信息,肯定对这个感兴趣。而水霖璃对这些人类的死不感兴趣,她只想快点找到龙骨木。她给许深深这个笔记本,感觉就像给小宠物猫玩布老鼠一样——偶尔享受一下垂怜人类的愉悦。
自从龙霆占领鲛岛后,她再也没有和人族交过朋友,有谁还记得曾经的鲛族都是修神呢?至于现在鲛岛上的,都是苟延残喘的奴隶。他们不是噬魂,过的比噬魂更卑微,只能靠服从徭役换取龙霆施舍的灵力。没错,龙霆可以直接向异族传功灵力,也可以赐福或审判鬼族,并且她不需要依赖任何人就拥有无穷无尽的灵力龙霆就是这样一个逆天的存在。
水霖璃哀愁地叹息,收拾起思绪,目光转到挨在一起的许深深和郎胭身上。
许深深提着冷光灯认真地翻阅笔记本,郎胭也凑近了跟着看,她完全是因为犬科好奇和爱凑热闹的天性。
【我是华裔印尼(污迹)参军指挥。尊敬的后来者,如果可以请把我的遗骸带回中国福建的泉州第一百零七天,我开始无法分辨我的同族——人类。我知道我快要死了。这里也快被“吃”完了。我不知道能不能有人找到这里,但是我会用仅剩的时间写下这里的变故。人类,我的同族们,请务必谨记这句话:敬畏这颗星球,和她的所有生灵!】
许深深念着本子里的内容,低沉的声音在寂静里缓缓流淌。
【这里关押的大部分是东南亚国家的战。俘和平民,也有少量的欧洲人和岛上的土著人。土著人贪图黄金,出卖了他们的古里昂,把美。军带进了丛林建造出这个基地。而那些可怜的平民仅仅因为挥舞祖国的国旗便受尽非人的酷刑】
唦唦的翻页声。
【这片丛林是大自然赐予人类的瑰宝,也是潘多拉的魔盒。他们企图饿死我们,好在我们在囚牢里发现了蘑菇。那些丑陋的蘑菇吃起来非常鲜美。一个星期后,大家出现了诡异的幻觉:所有人都听见蘑菇在哭,求大家能不能少吃一点她,她的愈合速度快补不上创伤面积了。可是谁会相信幻觉?】
许深深略一停顿,这里面说的蘑菇就是度假村和丛林里疯狂生长的黄色平菇吧。
【变故是从这种蘑菇新长出来的颜色从黄变红开始的。军队发现食用蘑菇后可以消除痛觉,大幅增加战斗力,开始大肆地食用这种蘑菇。他们给战。俘吃了红蘑菇没有发现异样,更加贪婪地食用。一个月后,幻觉加重了,有的人相互啃咬,有的人主动给森蚺和云豹做食物。三个月,基地里流传开恐怖的传染病,病患的血肉会自发腐烂,最后只剩下一张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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