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卫清理了整整一夜,直到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撒上城前土,守在各街巷的将士才慢慢撤走。
而这一日出现在城门前的第一道身影,却是两鬓斑白的吝国公。
身后,是其夫人亓明月。
吝惟于狱中畏罪自亡,二老过来,是为收尸。
两人皆是徒步而来,此事因吝惟而起,帝王似乎也打算以吝惟而终。
许是心存愧疚,也许是帝王仁慈。
所以,自兵马司入苑山别院起,便就没有用武力。
而事实上,吝雨泽中毒颇深,已然无力相抗,更莫提已经快要哭瞎了眼的亓明月。
走到宫门口的时候,看着眼前那一张白布,亓明月终是呕出了一口鲜血。
“错了,都错了。”吝雨泽喃喃道,而后,抬头看了一眼那灼烧的烈日。
“公主,”银雀从外头进来,“吝国公与夫人,双双自刎于宫门前。”
镜前,梳子被轻轻搁在了案上。
镜中,童稚的女孩已有了少女的轮廓。
宴雅琪嗯了一声:“哀莫大于心死。”
银雀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那日殿中大乱,是公主带人拦在了押送吝惟的路上。
片刻,镜前人偏头:“你是觉得我心狠?”
“不。”银雀摇头,“公主如今身份不比之前,自然要为自己谋算,再者说,公主杀他,本就没有错。”
“呵——”宴雅琪笑了,“是,他自然有后手的。他为吝祎来,父皇本就不占理,便就是母后替他护住了最后的颜面,他也不会杀吝惟。吝惟敢这样被俘,也因为他知道有人会救他,那是他们的交易。”
“交易?”
“你当真以为,任是谁与东北大营递入消息,陶向都敢出兵协同大皇兄吗?不过都是一场戏罢了。”宴雅琪看向窗外,那棵树上,本是有一个鸟巢的,现在没有了。
银雀并没有听懂,现在的五公主,已然没了先时模样。
可正如此,她稍觉欣慰。
往后的路,也只有这般早慧的五公主,才能在宫里头走下去了。
消息传进贺思今耳中的时候,已是两日之后。
可她实在不解,吝惟筹谋至此,不就是为了复仇,既是复仇,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皇帝不敢杀他的,起码现在不能,无论他想做的是什么,都不该这样死去。
可她再要去想,又了无头绪。
事实便是,吝惟当真死了,整个吝家,都没有了。
东北大营将领陶向,因为是非不明,险些酿成大错,已经于第二日就快马入京负荆请罪,如今就跪在城门口,大抵过了一天一夜。
陶向此人,刚直忠诚,当年更是横刀立马一人守关,退敌八百。可又从来莽将一个,这也是朝中有目共睹,不说别的,那訾将军最是看他不上,莽夫就是出自訾将军之口。
也正因如此,终于还是有宫人出来传了圣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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