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王公公恰好进门,见到这一幕吓出一身汗,惊呼:“快来人啊!”
独孤逸抓住兰儿的右手,道:“你做什么?”
兰儿惨然一笑,嘴角一串黑血流出来,一句话没说便已经眼睛紧闭,已是死了。
一队禁军涌入侧殿,吵嚷中将那兰儿带出了侧殿。
独孤逸低头看看自己腰间的血迹,只破了一点点,倒是无碍,血是鲜红色的、没有毒,又抬头看着大殿高高的房顶,那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人人都想要这里?
一个声音在脑中发出疑问道:“苏姐姐要杀我?”这个声音在脑子里呐喊着,挥之不去。
一旁的小王公公疾呼:“帝姬!帝姬!你快坐下!医女给您包扎啊!”
独孤逸木然的被那王公公扶的依靠在一旁的榻上,一个医女呆在药箱跪在一旁,看她年纪约莫有三十岁,衣着朴素、长相平平。
那医女道:“臣太医院医女俞孤雁叩见帝姬,还请帝姬屏退众人,臣为帝姬包扎。”独孤逸低下头,看那医女两眼澄亮不似作伪,挥挥手道:“你们下去!”小王公公安排种丫鬟守在四处入口,莫要让人闯进来。
那医女解开独孤逸上衣,腰间只一道细细的血痕,已经不流血了。
那医女从药箱拿出一瓶散剂来,独孤逸抓住那医女的手腕,冷声道:“不用撒药,包住就行。”
那医女道:“易安居士的诗有很多,其中有一句,’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想来帝姬应该读过。”
独孤逸眉间一挑,问到:“你是苏姐姐?那兰儿?”
医女俞孤雁道:“臣不知,臣只是个大夫,治病救人。只为了还个人情传个话,并不替人做事。”
独孤逸轻叹一口气道:“她说什么?”
医女道:“急流勇退,韬光养晦。自古以来,不论皇帝是谁,女子干政都是大忌。”
那医女看了独孤逸一眼,继续道:“这伤不深,不敷药也碍事。这药是她给的,去疤痕的。用不用在你,我话传到了,你告诉她,莫要再找我。”
独孤逸问到:“你怎么知道我会受伤?”
那医女道:“我不知道。她或许知道,她只告知我一定要今日在太医院候着。”
独孤逸闭上眼睛道:“我唐突了,还请医女见谅。来日有好的药材,定赠你一份相谢。”
那医女抬眼看一眼道:“臣谢赏。”手中的白纱环过独孤逸的腰间,那医女剪短白纱,收拢药材放好。
独孤逸将内衣敛住穿好道:“劳烦医女帮我一件事。”
那医女合起药箱不答话,独孤逸笑着说:“可否帮我更衣?我可不想再被她们瞧光。”
那医女放下药箱道:“臣遵命。”
这套礼服极为繁琐,非大朝会、祭祀、受封时不穿,是为最高规格的礼服,独孤逸莫说穿过,就是见也是第一次见。
配套中衣为白色纱质单衣,领口装饰黼纹,外套是深青色丝绸,饰以九行青底五彩摇翟纹,显得极为庄重,蔽膝同下裳同色,其上装饰二行翚翟纹,腰间挂白玉双佩及玉绶环等饰物,配青色袜子,金饰舄鞋。
最麻烦的要数那发冠,只放在那里,便可见珠光宝玉、价值连城:漆竹丝为圆框,冒以翡翠,上饰翠翬九、金凤四,皆口衔珠滴。珠翠云、大珠花九树--皆牡丹花,每树花一朵,半开一朵,蕊头二个,翠叶九叶。小珠花如大珠花之数--皆穰花飘枝,每枝花一朵,半开一朵,翠叶五叶。双博鬓(左右共四扇),饰以鸾凤,皆垂珠滴。翠口圈一副。珠排环一对。珠皂罗额子一--描金凤文,用珠二十一颗。
刚刚带好发冠,只听小王公公在外面道:“回帝姬,官家宣您进殿。”
独孤逸对那医女道:“好了,后会有期。”说完站起身来,步履稳健的向外走去,全瞧不出腰间擦伤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服饰~~~未经考证~~~
第163章大朝会2
这处大殿独孤逸第一次来,那殿中按部就班两边分站着文武大臣,见独孤逸进来,纷纷侧身低头,以示敬意,列在最前面的,一边是微笑示意的史相、一边是满眼不甘、失望、愤恨的济国公。
独孤逸瞧着正前方龙椅上的身影,那翠园里和善的官家早已看不出形状,枯瘦的脸上眼窝深陷,全然是死亡的气息,这金碧辉煌的大殿,让独孤逸觉得格外的压抑。
她踏步直行向前,带走到文武百官之前,跪倒在地道:“女儿不负爹爹嘱托,如今替爹爹巡边回来了。”
那龙椅上的宁宗两眼放出光,声音嘶哑的道:“好,好,好。”又招招手道:“来,来爹爹这。”
独孤逸上前,站在宁宗一侧,宁宗拉住独孤逸的手放在手心道:“好孩子,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独孤逸瞧着宁宗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楚,手心运力,一股暖流顺着宁宗的手心传了进去。
宁宗点点头道:“好孩子,没用了。你且站在一旁。”又对着一旁一个大太监道:“念吧!”
那太监应了一声,将手中的圣旨展开,清了清嗓子念道:“朕以不德,获奉宗庙,赖天地之灵,方内乂安二十有六年矣。恭惟累圣付讬之重,夙夜衹惧、靡遑康宁,乃忧勤感疾,虑壅万几,断自朕心,讬以朕心。皇子昀聪明之质,日就月将,孝友温文,闻于天下。主鬯十载,练达圣经,宜从春宫,付以社稷。天人之王,非朕敢私,皇子昀可即皇帝位。凡军国庶务,一听裁决,予当退居九宫,释此重负,大器有讬,实所欣然。尚赖文武忠良,同底予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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