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酒。
&esp;&esp;烟。
&esp;&esp;这是吴雪明收到的命令,而他正在忠实地执行。
&esp;&esp;这本是应该质疑的命令。质疑是美德,任何人都不应该对任何事毫不质疑,不然就与没有意志的机械人没有差别。这是每个人都听过,被教育过的事。
&esp;&esp;然而事总不从人愿。他察觉到了,不思考比思考要来得轻松。
&esp;&esp;姐姐重伤。为甚么?不知道。反正姐姐重伤了,昏迷了。而吴雪明不通医术,甚么都做不了。
&esp;&esp;恐怖分子来了。为甚么?不知道。反正就是来了。那是哈蒙和罗沙担心的事。与我无关。
&esp;&esp;我该做甚么?不知道。不过其他人知道。只要依据他们的想法去做,完成期望,就能让他们满意,得到讚赏。
&esp;&esp;如此的过程重复上一日,十日,一年,十年,一直下去,吴雪明的人生就能够「一帆风顺」。没有大名大利,但是绝不会堕落到只能失去。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不是吗?
&esp;&esp;吴雪明一瞬间发现了,他根本不在乎姐姐作为警察有甚么成就,更不是要追上姐姐才以警察为志愿。
&esp;&esp;想当警察,只因为警察是公务员,是特权阶级。再加上姐姐的影响力,自己当上警察是最容易、安全的一条出路。容易的,安全的,稳定的未来。也就是「一帆风顺」。
&esp;&esp;自私?自私有甚么错了?
&esp;&esp;自私的人过得最顺利了。
&esp;&esp;天晓得接下来要发生甚么?也许哈蒙列根会一脚把宴会厅大门踢开,跑过来,把我拉到另一个地方等新一轮的炸弹爆炸。
&esp;&esp;西门町爆炸案里的伤者很多,只是总督府用了「在各单位的努力防治之下,事件中未出现任何死者」的理由,举办了这场宴会。
&esp;&esp;目的是要挑衅敌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esp;&esp;帛事要当成红事。
&esp;&esp;「近百人受伤」要说成「无人死亡」。
&esp;&esp;「恐怖分子来了」要说成「小撮不自量力的疯子发疯了」。
&esp;&esp;我们就可以继续和平又稳定的生活。
&esp;&esp;罗沙要让敌人知道自己做的都是无用功,哈蒙想以悲情操控舆论。两人一拍即合。
&esp;&esp;就算是现在,哈蒙也在某种地方,也许是医管处总院,甚至姐姐的病床旁边,接受着记者的採访。展现自己救灾之后的灰头土脸和疲态,说着当时的环境有多惨烈,搧动着民眾要一致抵抗极端主义。
&esp;&esp;不会累吗?
&esp;&esp;反正我光是想像就觉得累。
&esp;&esp;那倒不如自私点,轻松点。
&esp;&esp;「不好意思。」
&esp;&esp;「是?」
&esp;&esp;「这里有酒类供应吗?」
&esp;&esp;「咦!?啊……」
&esp;&esp;终于找到一个不是机械人的经理,问出了问题,对方却不愿回答。
&esp;&esp;「那么,有可以吸烟的地方吗?」
&esp;&esp;「这个……」
&esp;&esp;想当然不会有。就算有都不会答我。
&esp;&esp;「没关係,我问一下而已。」
&esp;&esp;「哦,那,好的。对不起。」
&esp;&esp;「不会。辛苦你了。」
&esp;&esp;我很高兴。
&esp;&esp;任务完成之前,我都不想回到宴会厅里。而经理的回答给了我完美的藉口,用来满足自己的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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