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裴凛之皱眉看他一眼,什么时候又轮到他来安排自己了。谁知萧彧说:就按闵当家说的数额吧,茶叶与丝绸的价格他最清楚。
&esp;&esp;裴凛之只得说:好。何时需要?
&esp;&esp;闵翀说:若是能借到,自然是越早越好,迟早是需要的。
&esp;&esp;裴凛之面无表情,抿着唇没再说话。
&esp;&esp;萧彧察觉出裴凛之的情绪有些不悦,便找话题缓和气氛:吉海呢?
&esp;&esp;还在训练。
&esp;&esp;闵翀也站起身:既然你回来了,那我走了,船还是要尽快造出来。
&esp;&esp;萧彧其实有点担心新船会赶不及,时间太仓促了,短短两三个月,除了闵翀,又没有熟练的师傅,唯一的优势便是人多。但这个时候只能选择相信闵翀,毕竟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esp;&esp;闵翀走后,裴凛之说:我扶郎君走走吧,不是说想去纸坊看看。说罢伸出手来搀扶萧彧。
&esp;&esp;萧彧稍一用力,便挣开了裴凛之的搀扶:我自己来。我得慢慢自己锻炼,否则就永远不会走路了。
&esp;&esp;大夫说,前三个月尽量少用力,你还不能走太多路。
&esp;&esp;我知道,我会量力而行。萧彧拖着一条腿慢慢往前走。
&esp;&esp;裴凛之伸出胳膊,想给他借力,但他就是视而不见,自己缓慢而艰难地走着。甚至连过门槛的时候,萧彧都拒绝了裴凛之的搀扶,扶着门狂费力地跨了过去。
&esp;&esp;从家去纸坊,差不多有二里地,对普通人来说,也就是一刻钟的问题,但对萧彧这个腿伤未愈的人来说实在是一段漫长的距离。
&esp;&esp;裴凛之说:郎君,我把马牵出来,我们骑马过去。
&esp;&esp;萧彧听说要和他一起骑马,顿时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用,不用,我走过去就好。
&esp;&esp;裴凛之没理会他,将马牵了过来,不由他反驳,将人抱上马背,萧彧连忙抓住马缰绳:凛之,你吓死我了。
&esp;&esp;裴凛之抓住马鞍,准备上马,萧彧连忙说:等等,我自己骑马过去吧,很快就回来了。你有事就去忙。
&esp;&esp;裴凛之站在马下,仰头看着他,久久无言。
&esp;&esp;萧彧从他眼中看到了受伤的神色,他不敢多看,移开视线,内心极为不安,他真的不想伤害他,可又不能老这样吊着人家啊。
&esp;&esp;裴凛之到底没上马,只是牵着马往纸坊去。
&esp;&esp;萧彧看着马下的裴凛之,头一次觉得高大的他有些脆弱,他竭力找一点话来缓解沉闷压抑的气氛:凛之在崖州有没有见到卖毛驴的?
&esp;&esp;裴凛之听见他的话,扭头看他:毛驴?
&esp;&esp;萧彧笑着说:对啊,我就觉得我适合骑驴,个头小,上去也不难,作为代步工具挺好的。而且张果老阿凡提都是骑毛驴的,毛驴就是智者的坐骑。
&esp;&esp;裴凛之一脸茫然:张果老阿凡提都是谁?
&esp;&esp;萧彧尴尬地伸手挠挠头皮:张果老是道教八仙中的人物,阿凡提是西域那边的一位智者,凛之没听说过吗?这些反正是民间故事中人物,不管啥年代的,瞎编就行了,不怕穿帮。
&esp;&esp;裴凛之摇头:倒是听过淮南八仙的说法,具体就不知了。
&esp;&esp;可能是每个版本不一样。萧彧打哈哈掩饰过去,要是见到有驴,凛之可以帮我买一头。
&esp;&esp;裴凛之点头:好。
&esp;&esp;裴凛之不是傻子,他很快就察觉出了殿下在故意疏离自己,他不再愿意让自己背着,也不同意跟他一起骑马,连洗澡水都是让吉海给他打了,去哪儿只要能让吉海跟着,就不会让自己跟着。甚至连安排货物这些事,他都是跟闵翀商量而不是自己。
&esp;&esp;一时间,裴凛之发现,自己从前为殿下所做的事,都有人能够替代。他心中难受得要死,殿下不需要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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