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佐跳下战马,想着反正林海已经进城,距离也不远,跑过去一样,便吩咐道:“蒋平带上杨义贞的人头跟我来,剩下的人这段时间辛苦了,这匹马宰了吃肉,就当先犒劳一下,待我回来再论功行赏。”
众人应诺,皆大欢喜,马除外。
“所以这个就是杨义贞?”
林海很是认真的看着那个老头的人头,说实话,也看不出来个什么,原本林海是想把杨义贞拉去明正典刑的,不过人都死了,这时候再做什么似乎也没了用处,便只能随手往旁一扔。
杨义贞的人头被扔到了一旁路边临时堆砌的尸体堆上,再咕噜噜的往下滚动,直到落到尸堆侧边的人头中才停了下来。
好巧不巧,一队清河士卒紧接着就把一大筐人头给倒在了人头堆中,于是堂堂高棉右相的人头便与那些士卒、百姓、和破城后因为劫掠被镇压的乱民混在了一起。
他们是第一次接触得如此紧密,以至于后来想把杨义贞弄出来当场下葬时,不管蒋平和何常如何寻找,也再也找不到他。
“高棉站的兄弟们都辛苦了,我们能如此之快就覆灭高棉,你们居功至伟,而且这段时间你们也相当的不好过。”
林海看着蒋平,和蔼的说道:“那我就长话短说,这样你可以尽快回去休息,至于功劳的事情,想必王佐不会贪没了你们的那份,若是有问题也可以来找我。”
林海说了个笑话,希望能在下属面前展现自己平易近人的那一面。
只可惜他的笑话是伴随着他随手扔掉杨义贞人头的动作一起发生,加上这些年清河伯的声威愈加显赫,蒋平不仅没有感受到一点点来自领导人的温暖,反倒是被吓得够呛。
只有王佐稍好,在一旁讪笑道:“不会,那肯定是不会。”
“高棉站能不能说一下泰京守备兵团最后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林海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那个问题。
“回清河伯的话。”蒋平行礼道:“我们最开始被压制得很厉害。尤其是泰京守备兵团全体撤回城内之后,城内基本上就没有了安全的地方,敌人的密度太高,导致我们难以行动,得不到任何的消息。”
蒋平先是解释了自己的情报为什么那么晚。
然后他继续补充道:“后来,也就是昨天晚上,一名守备兵团的校尉找到了我们。他不知道我们具体潜伏的地点,但他知道燕子所在的妓院是我们经常出没的地方。
由于已经被围城,妓院没有了生意,都没开门,他便直接打开门,在妓院大堂的墙上写下‘希望与清河情报部联系,今晚我过来’。
我们当晚去妓院看了看情况,他是一个人在,便把他带到了我们的安全屋,才知道守备兵团的计划,只可惜那时候已经没办法把消息传出来了。”
“哦?说说看。”
“其实计划就是杨义贞和魏舒马定下的,守备兵团裹挟泰京城内所有的百姓一起突围,把百姓给分开,让老弱打前锋,用来消耗我军的箭矢和摧毁工事,然后守备兵团主力与青壮百姓一起突围,能冲出去多少就冲多少,目的地是信约突所盘踞的东部。”
“百姓就那么听话,说一说就要去送死?”
“守备兵团四处宣讲,说清河破城就要屠城,到时候鸡犬不留,与其坐着等死,还不如拼死一搏,况且他们把百姓拆分,父母在前,子女在后,有用子女做人质强迫父母去冲阵的意思。为了子女能活着,当父母的自然悍不畏死。”
“那个校尉就是觉得这样做,自己和家人死掉的概率太大,所以他想把自己的幼子托付给我们,算是留个香火。”
“也说得过去,不过我清河从未做过屠城之事,他们这么说,百姓就相信了?”
“杨义贞当众承认,当初是高棉军去中部战场屠杀了原来的清河县,他说我们就是以前清河县里逃出来的,来高棉就是为了复仇,所以我们要屠城,算是一报还一报,说得过去,大部分百姓都信了,不信的被他当场下令斩杀。”
“呵,他倒是会找理由。”林海狞笑道:“这个理由我都觉得是真的。那么杨义贞的家人呢,我可是听说他有了新的儿子,还不止一个。”
“高官家属,国学老师,学生等,大部分都随着守备兵团突围了,若是没死在路上,那便是到了信约突那边。杨义贞的子女也是如此。”
“高棉其他高官呢?”
“大部分在守备兵团突围时,想要趁乱跑掉,这部分我们还在追查。”说话的是王座,毕竟蒋平实在也是不知道城外的情况。
“一部分在家自尽了,最后一部分逃入了高棉王宫。”蒋平补充道。
“哦,对,似乎高棉王还约了我吧?我该去赴约了。”林海笑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面了啊。现在王宫那边是什么情况?”
回答的人是丁林,他刚刚从最前沿返回:“王宫禁卫说是接到了命令,都向我们投降了,不过投降之前,他们处决了全部在王宫避难的人,不管是官员还是王室成员。
现在只有信约平的寝宫我们没进去,还是由他的侍卫把守着。信约平就在里面,他不愿意出来,而是要等着校长您去见他。出于对王室的基本尊重,我们没有强攻,只是包围了起来。”
“那行,走吧,我们去见见这位天南的王者,看他有什么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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