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江景行原本与谢桓喝酒喝得有些醉意,闻言酒醒了大半:那牡丹花会?
&esp;&esp;谢容皎:牡丹花会是邀人来看牡丹花,牡丹花在即可,与我有什么关系?
&esp;&esp;到时候面对城主府里稀稀落落几株牡丹花,谢庭柏的脸色一定相当精彩。
&esp;&esp;光是想一想,江景行就要不厚道地笑出声来:看不到谢庭柏神色真是挺遗憾的。
&esp;&esp;伯祖父肯定要生气。谢容皎正色,所以我们先北上,北狩过后不等个一年半载别回城主府长住。
&esp;&esp;倘若陆彬蔚在,定要感叹一句,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
&esp;&esp;江景行的离经叛道,是摆在明面儿上的,什么世俗规矩礼法统统拘不住他。
&esp;&esp;谢容皎看似不缺礼节,进退有度,仅是因为那是他坚持的道理中的一环。
&esp;&esp;然而道理不等于规矩礼法。
&esp;&esp;谢容皎明白他的道理未必全,未必都对,所以他极乐意踏足一圈天下壮美山河,印证己身。
&esp;&esp;而非是接受旁人安排,安安稳稳在城主府里落地生根,与偶尔路过的江景行喝个酒一叙别情。
&esp;&esp;江景行笑起来,与平日吊儿郎当的笑全然不同,笑得开怀畅快,他将谢容皎抱个满怀。
&esp;&esp;太好了阿辞,我真开心我能遇到你。
&esp;&esp;果然是喝醉了。
&esp;&esp;谢容皎面无表情地想。
&esp;&esp;他急着处理谢桦与陆缤纷一事,一大早便踏入谢桓居处,好在谢桓的效率不比他低,该问的昨晚就问出来。
&esp;&esp;问出来了,谢桦把他留的那一手书信交给玄武城主。谢桓手指轻叩桌面,有秘法能让书信上谢桦神识封印在他死后留存一月,一月过后玄武城主不免要发觉异样。
&esp;&esp;玄武城主,眼下敌友未明,不过和谢桦联系在一起,做了他的后手,不是眼瞎就是有问题,不辞你要小心。
&esp;&esp;玄武城居于九州最北端,与北荒接壤,与凤陵城一般无二,在玄武埋骨之地上建起城池。
&esp;&esp;谢容皎点头:去北狩的时候可顺路去趟玄武城一探情况。
&esp;&esp;不择城中的一缕魔气,竟牵扯出这样多的事情来。
&esp;&esp;这些事情又一件一件地缠杂交错在起来,似在九州风平浪静的表面下织出一张网,全形未现,可窥隐约轮廓。
&esp;&esp;谢容皎内心却颇为安然。
&esp;&esp;千般算计,万种谋划,凭手中剑可破。
&esp;&esp;未及弱冠的少年全然没意识到,这种气魄,是连世上大能者也能很少有的。
&esp;&esp;他内心却未曾有过动摇怀疑,仿佛太阳东升西落,水高往低流的理所当然,亘古不变。
&esp;&esp;谢容皎冷不丁问道:阿爹,我身上凤凰真翎一事是真?
&esp;&esp;他手指夹着那片凤翎,怎么看怎么像是红玉雕琢的精美饰物,与传说中威震八方的宝物没任何相像之处。
&esp;&esp;我知不辞你心中必有疑问。但有些事情,眼下不好告知于你,之后你自会明了。
&esp;&esp;谢桓说到此,脸上浮现出点笑意,不似弱冠之年登上南域借剑杀天人
&esp;&esp;今上驾崩了。
&esp;&esp;果然是国师,不出口则已,一出口就是此等天崩地裂的大事。
&esp;&esp;江景行很不耐烦:诸侯王和姜后之间势必要有一场好戏,但干我何事?
&esp;&esp;驾崩的这位北周天子,后人给他的谥号为成,正如后人给他的评价,是位中庸仁懦之主,无盖世武功文治,对世家屡屡退让,诸侯多有包容,甚至将一半权力交于后宫妇人之手。
&esp;&esp;中庸仁懦有中庸仁懦的好处。
&esp;&esp;成帝一死,北周积压已久的矛盾终于要爆发到明面上来。
&esp;&esp;国师慢条斯理笑了笑,他分明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人模样,笑起来却有无数风霜磨练出来的沉稳:东荒有新部首了。
&esp;&esp;谢容皎算了下北荒部首登位的时间,不禁由衷为周室的情报系统感到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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