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执宜掐了下自己,盯着指尖的冰淇淋有点懊恼,乱看什么啊,她又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
冰淇淋有融化的迹象,她低着头咬了一口,默默警告自己别管那么多,凉丝丝的甜仿佛能消减一些苦闷。
空气就这么安静,周栩应视线放远,姜执宜的背挺的有点过分的直,显得更单薄,但也不是怯弱的感觉。
周栩应指骨屈起在石阶上点了点,头微侧,琢磨起什么,淡墨色的夜空上挂着一抹低矮弯月,火烧云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但余晖还明着四周,刚出现的月亮特别淡,清冷又柔和,只有它一个影子,出现了几分孤单的孤寂和倔强,和某个人很像。
周栩应唇线勾了下,没之前那么紧绷。
海盐冰淇淋融化在舌尖,软的一塌糊涂,甜味全化出来,姜执宜注意力不太集中,她低着头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周栩应的声音清晰响起。
“姜执宜,你在想什么。”
姜执宜小口的咬着冰淇淋,眨了眨眼,迟缓半秒开口:“这个冰淇淋很甜。”
“甜啊。”
“嗯。”姜执宜接着说,当做什么也没发生顺便缓解刚才尴尬的气氛:“你可以试一试。”
后面唱片店放着的音响唱着:“只有相碰却不敢碰的那种悸动。”
周栩应看她,她的头发看起来很好摸,被细软的发尾碰起来又很痒,不排斥的那种痒。
风一吹,就像是在海里疯狂生长的藻类,闷热的季节和悸动好像,热浪潮卷,成为一幅定格的画。
他喉结有点痒,周栩应眸光划过深色,他仰头,滚动的弧线嶙峋。
试试啊。
姜执宜恰好吃完手里的东西,回头看了眼周栩应,站起来小跑到垃圾桶将包装扔进去。
周栩应半直了点身,腿伸下去懒懒地搭着,他瞥到表盘的时间,六点。
六点,是该送回去了。
他收腿起身,视线却在那道疤上忽顿,突兀狰狞,不流血也不痛,什么感觉都没有,他蹙眉,从最开始的恶心到后来的麻木,好像也都过去了。
姜执宜扔完东西,周栩应松手敛去神情,他套上那件校服,捏着拉链从下到顶,领子立起来下颚微抬压住。
“送你回去。”他朝她看。
姜执宜脚步一停,歪头看周栩应,她眉心微动,犹豫几秒不确定地问:“回哪里。”
周栩应嗤笑:“回我那里。”
姜执宜:“”
“你别开玩笑。”
周栩应又笑:“知道开玩笑啊。”
他拎了下她衣领,手插兜里往前走,什么也没说。
姜执宜迷迷糊糊的停了下,这人说话怎么老是这样,她皱着眉小跑跟上:“周栩”
属于周栩应独特的冷冽磁性声线出现,他问:“名字怎么写。”
姜执宜没听清:“什么?”
周栩应这次是真的笑了,有点气,又觉得她笨,混沌的光线消失前,他停下了。
周栩应转过来:“名字,姜执宜。”
他喊她:“哪个姜,哪个执宜。”
那是九月的最后一天,周栩应看到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姜执宜浸在他身上的琥珀雪松冷香中。
周栩应摊开手掌,低眼静静地看着她:“写下来。”
姜执宜,写下来。
姜执宜呼吸倏地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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