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这么告诉过我。
爸爸来接我,一句话也没有说。
回到家后,妈妈只是看着我深深的叹口气,转身回房。
原来,我让大家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
姊姊看到我,露出无措的表情,似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
也是,是我刚刚的话过于惨忍,这些事我一直藏的很好。
「悦歆……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害你这么……这么痛苦……」姊姊低着头,紧握着双手向我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呢?要说错,错的是我、错在我不够优秀、错在我说出那些话。
然而,这些话终究被我吞了下去。
我淡然的听着她的道歉,没说任何话语,甚至连接受也没有,只是转身回房,留姊姊一个人站在原地。
我没有接受她道歉的权力。
比起姊姊,我更气的是我自己,气我自己失控说出那些残酷的话。
我没有办法忽视姊姊刚刚低下头前隐忍的眼泪,还有眼里无法隐藏的愧疚。
是我,伤害了她。
冷战了几个礼拜后,妈妈告诉我,「美术系的事,你爸不会再反对了。」
「为什么?」突如其来的反转,让我措手不及。
「暄澄这阵子一直拼命的说服你爸,搞的你爸现在也没力气反对,总而言之,他说这件事不会再管了。」
姊姊帮我说服爸?
又是姐姐啊……
「我们不会再管了,你自己做决定吧。」妈妈扶着额头,满脸倦容,低喃道:「怎么偏偏是美术呢……」
这阵子,因为我,搞得全家乌烟瘴气。
「我知道了。」嘴里只能吐出这句话。
我并没有因为爸妈的退让而感到轻松,内心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沉甸甸的,只因,我终究又欠了姊姊。
「悦歆,妈很抱歉……」
我的坦承换来的是加深和爸、妈、姊无形之中的隔阂。
若不是有姊姊这个润滑剂在之中从中调适,我们连表面上的平衡都会失去。
「你一直在意别人的看法,那你自己呢?如果连你自己都质疑你自己的选择,那么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你是对的?」宁咏风定睛望着我,我愣愣地回望着他,他继续说道:「你知道家人神奇的地方是什么吗?就算吵过再大的架、当下再怎么厌恶彼此,都还是能够因为一件小事,化为乌有,这就是家人之间的牵绊。」宁咏风的话一针见血,刺到我内心最深处。
连喊痛都没有资格。
我看着眼前的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呢?你对自己失望了吗?』
『如果连你自己都质疑你自己的选择,那么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你是对的?』
这一刻,我才能真的告诉自己──我不曾对自己失望过。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从来没有后悔因为当初的争执换来这条路的平稳。无论是下决定还是填志愿的时候,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那么,我为什么要继续纠结在这个点上呢?
「你的结,只有你自己能解。」最后,宁咏风这么说。
作者说:悦歆读的是高职,所以就没有入学术科考试这部分,这样应该比较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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