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这杀人房,杀了多少人?为什么要杀人?杀的是什么人?”
“这虽然是杀人武器,却从未杀过人,所以……”
“胡说!未杀过人怎会有手指脚趾?你说,这些手指脚趾是怎么来的?”
“这个……”
“别这个那个了,快说真话,你不说,我也会叫人去查得出来!”
“你叫人查?叫阿福?”
“我自然有人!你不信?我就叫个人去查给你看看!”说着,转了口气道:“姜大爷,你去查查,这杀人房总共杀了多少人,为什么要杀人?查到之后,马上告诉我,听到没有?”
凌起石这话说给什么人听呢?房中只有两个人,没有第三个人在!老板正在暗笑凌起石捣鬼吓人,没想到他此念方罢,便有一个老人家应道:“是,俺听清楚了,要查明这里杀了多少人,为什么要杀人!”
这是一个山西口音的老人,乡音甚浓,显然不是福伯,这一来,老板骇然了。他吓得大气也不敢透,只注意的向四周察看,却什么也看不到。听得凌起石又说:“姜大爷,你带小三子一起去吧,你教会他,将来也好能给你帮忙!小三子,你跟姜大爷去,要听大爷的话!”
“是!我一定听大爷的话!”这是一个四川口音的少年口吻。
“走吧,别磨舌头了!”这是姜大爷的话。
这是老板亲耳听到的,不由他不惊,也不由他不信了。他骇然问:“你会役鬼使神?”
“你忘了我说过,玄玄道爷说我已经可以独闯江湖了?这就是我跟道爷爷学的法术之一了,你要不要见见夜叉?或者牛头马面?”
“不,不!我不想见!”老板急急地说。
老板已经深信凌起石确有役鬼使神的本领,如何还敢见他的夜叉鬼怪?凌起石见他惊呆,便说:“你有胆杀人,又会武艺,决不会是个……嗯,你们回来吧!”
“俺们回来了!”那个山西口音的老头回答:“他们杀人,是要取人心,……”
“外边那几具棺材的死尸,都没有心……”这是小三子的口音。但他们都没有说完,给凌起石喝止了,叫他们细声点,在他耳边说话!
这两个鬼物的话,可以瞒得别人,却瞒不了老板,他是知道得比别人更加清楚的,他听得鬼怪说,杀人是为了剜人心,又说外边停着那几具棺材的都是无心之尸,这可吓坏他了!
老板震腾腾地站在一边,凌起石忽然发出尖峭的冷笑,愤然说:“原来这么狠毒,我非替他们报仇,找这几个家伙算帐不可!老板,你做人都可算是心黑手辣了,人家跟你无怨无仇,不过借一宿,你怎能这样的忍心,害死人家?剜人家的心?哼,我明白了,福伯见我年纪小,可怜我,不忍见我年纪轻轻就丧命你们手中,又怕你们责怪他泄漏秘密,所以说是有鬼怪出现,原来你们就是鬼怪,你们害人!现在,找已查得一清二楚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老板无话可说了,他猝然翻身疾走,向外狂奔,逃出铺外去了。凌起歹想不到他会有此一着,追得出去,已失他所在了。凌起石出门口不见了他也算了,回头去问福伯,聚义庄在什么地方,怎么走。福伯说聚义庄有许多打手,还有凶狗,劝他不可去,他不听,说他自有办法对付,只要福伯把庄主的相貌说清楚,他自有办法找到他,替大家报仇。福伯见他轻易就赶走了老板,对他的话也有一些相信,所以还是把一切告诉凌起石。凌起石说老板可能会偷偷回来取东西,劝福伯避开,否则给他发觉了,就十分危险了,福伯初时不愿走,但经不起凌起石苦劝,终于还是避开了。
聚义庄这时正还在设宴,庄主和十个朋友在一起欢宴还未结束,大厅上火光如昼,互相敬酒,互相送高帽,气氛非常热闹。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哀叹,跟着是妇女的悲泣声。在欢乐热闹的场合传来这样的声音,是非常扫兴的,所以各人都听得戚然不欢。主人问侍候的人喝道:“去看看是什么人,去!”
但是,妇人的哭泣停止了,却又传来另一个叫声:“还我命来,还我的心来!还我命来,还我的心来!”这是两个不同口音的男子轮流的叫声,叫得哀惨惨的,听来使人毛耸立,大厅中的十多人,都不是善男信女,听到这叫声,也都动容变色,惊惶不已,连主人也揣揣然栗抖。
这叫声,忽东忽西,飘忽不定,庄主口震震地喝问是什么人捣鬼,叫声并不停止,却也无人回答,外边似乎风声呼呼,厅内火光却没有摇晃,这就显得更加神秘了。
庄主与好几位朋友都知道索命索心的内情的,有的人则并不知情的,因此,有人提出要追查真相。可惜他只是那么说,还没有离开大庭,陡听得瓦面传出巨声,各人不约而同的向上仰望,并慌不迭的向后退避!就在此际,一决巨石竟然压碎了瓦面,掉下来,“砰!哗啦!”连声传出,盛载残羹剩茶的桌子给压碎了,桌上的碗呀,碟呀的东西都给压碎了,洒了一地,还好各人避开了,只有人受了飞射的碗碟碎片创伤,都伤得不重,实是大幸!但这一意外,已使各人胆寒了。
庄主也是揣揣不安,他比别人知道得更加清楚。他不但知道鬼物索命索心的起因,更知道这堆巨石是由什么地方搬来的,他一看就认出这大石是他庄里用来盛放一盆大观音竹的,大约有四五百斤重,离这大厅有五百步左右,假如说是人为,实在难以置信,所以庄主比别人更惊,更怯。
厅内充满了阴森可怖的气氛,似乎大家都在等待着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这时刻是难耐的,有位年在三十出头的庄汉忿忿不平地说:“我就不信什么鬼神,也不怕它!就算真是鬼,我们这许多人,难道还怕……哎呀……”他突然双手掩面,“哎呀”大叫,这突如其来的骇叫,更增加了恐怖的气氛,使各人惊慌不已。
“焦季,什么事?”
“焦季,发生什么事了?”
“你怎么啦,焦季?”
几个声音同时发出,也不知是好奇还是关怀。
事情弄清楚了,焦季的上门牙掉了,鲜血就由牙床中流出来的,他的手掌还拈着两只掉了的门牙。
焦季在各人追问之下说出经过,原来他早先说不怕鬼,有这许多人更不用怕鬼时,也不知怎的,门牙突然剧痛,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痛得他忍不住,大叫起来,叫完之后才知道两双门牙已经掉了,用舌头一探,痛澈五内,再也不敢出舌头去顶它探它,至于怎么突然掉了两双门牙他却不知道。
焦季在这一班人中,不是顶尖儿角色,但也颇有名堂,不是无名之辈,他突然给什么东西撞掉了两双门牙,这又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但却又是有目共睹,绝不会假的事,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任何人看到人影,连焦季自己也在掉了门牙之后才知道,这又怎么解释,除了归咎于鬼之外,还能说什么?早先,焦季声言不怕鬼,结果给打掉了门牙,其他人没有直斥鬼物,谁都没有受损,这还不够明白?
聚义庄的聚义厅里静得如死,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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