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薄野津淡淡“嗯”了一声。
&esp;&esp;他早已证道登顶,并无禁忌。各大仙门之中,其实也没有一定要弟子辟谷的规矩,看这宴席上九洲的修士都在大吃大嚼,就知道。薄野津从前辟谷,并不是禁欲修行,他只是觉得人间事大多无趣,包括进食。
&esp;&esp;薄野楠看了一眼他修长手指间夹着的那枚果干,不知是用什么果子制的,粗制滥造的,他道:“小叔既不辟谷了,侄儿这里准备了许多酒菜,何必吃这……这个?”
&esp;&esp;他本来是想说“这玩意儿”的,但忍了忍,没说。
&esp;&esp;薄野津笑了一声:“我喜欢。”
&esp;&esp;卿晏从小须弥山离开之时,分明知道他辟谷,还给他留了许多肉干和果干,薄野津下山前,将这些东西也一并带走了,否则浪费在那儿,不知会被哪个路过的野兽吃了。
&esp;&esp;“……”薄野楠被他这一声笑得莫名其妙,心道他这小叔的性子越发古怪了。
&esp;&esp;他想了想,忽想起了什么,转而道:“小叔吩咐要找的那位修士,侄儿尽力去找了,但现在还没有下落。”
&esp;&esp;“不必找了。”薄野津扭头看了他一眼,又笑了。
&esp;&esp;卿晏没有用真名参加这次仙门大比,薄野津虽不知道为什么,但总是顺着他的意思,替他瞒一瞒。他既已见到人,也没必要向薄野楠这小辈解释清楚,便什么也没说。
&esp;&esp;薄野楠更摸不着头脑,之前那样着紧,怎么如今又不介意了?他应了声:“是。”
&esp;&esp;薄野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esp;&esp;“这是谁酿的?”
&esp;&esp;薄野楠看了一眼按剑立在旁边主持事务的薄野云致,道:“族中的小辈。”
&esp;&esp;薄野津道:“金钱草搁得太多了,香味淡了,辣味重了。”又问,“后山埋着的那些春花酒,你喝完了?”
&esp;&esp;“没有。”薄野楠忙道,“小叔的东西,我哪里敢动,一直埋在那儿呢。”
&esp;&esp;他小叔亲手酿的酒,埋在后山,谁敢喝啊?谁配喝啊?
&esp;&esp;薄野津笑了下:“埋在那儿也是浪费,几坛子酒而已,又有什么金贵的。”眸光看见某道身影出了大殿,他也起了身。
&esp;&esp;“小叔?”薄野楠抬身道,“宴会还没结束呢,你去哪里?”
&esp;&esp;那洁白的广袖抬了下,薄野津头也不回道:“回去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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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宴席一直从白天开到了晚上,苏符扶着卿晏出来时,已经是长夜晦暗了。天刹盟的侍女们正在廊下挂灯,一盏盏橘红烛火次
&esp;&esp;苏符循声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嶙峋的山石边,石道拐角处,竹影松叶下,立着一道颀长挺拔的雪色身影。
&esp;&esp;夜色昏昏,那人的面目沉在影中,苏符瞧不清,可是那人周身笼着的淡淡银色辉芒却在黑夜里极为鲜明。
&esp;&esp;那些辉芒是只有灵力极为强大的修士才会有的,内里的灵力充沛,过满则溢,显化于外,形成一身道门独有的仙风星辉,一看便让人心生尊敬。
&esp;&esp;这种辉芒和卿晏现在往外漏的灵力不同,是有序安静的,而卿晏是因为这具身体盛不下高涨的灵力,他像个小小的篓子,灵力太多,吃不了也兜不走,只好往外泄。
&esp;&esp;周身能有这样纯正的仙门辉芒者,当世不超过十人。苏符以为是天刹盟哪位仙长,那道雪色身影踏着凹凸不平的小石子路,往这里缓缓走了几步,苏符看清了那张脸,倏地愣住了。
&esp;&esp;“神、神君!”他陡然慌乱起来,想行礼,但手上还拖抱着一个卿晏,根本做不到,只好打着哈哈,“神君这么巧,你也走这条路啊?哎呀我们是不是挡路了。”
&esp;&esp;他把卿晏往怀里拖了拖,跟抱麻袋似的,赶紧退到一边,吞了吞口水,露出个生硬谄媚的笑容,还伸出了手,摆了个请的姿势:“神君您请走!”
&esp;&esp;若是今天之前,有人告诉苏符,他能跟那位洪荒时代的尊神说上话,他肯定会十分激动,可是现在猝不及防,这位神君站到了他面前,还主动跟他说话,他却慌了神,舌头和手脚都跟打了个结似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esp;&esp;薄野津看着他们,极轻地皱了下眉。
&esp;&esp;他看向这弟子怀中的人,再次问:“你们在做什么?”
&esp;&esp;“啊?”苏符愣了一下,看见薄野津的神色似乎不虞,顿时更紧张了,他不知道卿晏与他认识,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理所当然地就以为他们二人不成规矩,冒犯到神君了。
&esp;&esp;“我这位道友,他喝醉了,对不起神君,我这就带他回去醒醒酒!”苏符急急忙忙地解释道。
&esp;&esp;“喝醉了?”薄野津仍是微皱着眉。
&esp;&esp;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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