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韶央在一旁简直是看呆了眼,不只是因为过去曾发生过这些事,更因为阎天汐直接爽快承认。她就像个狗血八点档的旁观者,但是火随时会烧到身上来。思索几秒后,韶央鼓起勇气开口:「天汐他也是事后才知道,所以算是受害者之一,这件事不该算在他头上。」
&esp;&esp;现在的阎天汐已经没了刚来时的气焰,因陈年旧事被提起而愧疚不已。或许这件事早已压在心底许久,只是他一直没勇气面对。一面是他从小到大的好友,另一面又是幽冥最高的荣耀,他对于朋友的遭遇感到很难过,却无法否认对保住青龙位置这件事松了一口气。
&esp;&esp;「父与子同罪。」白晞从腰间摸出一枚蓝宝石戒指,放在手心爱怜拂着。「阎王殿自会有他应得的惩罚,但阎天汐,你的罪孽是免不了的。就算你事后才得知真相,却也懦弱地不敢反抗父亲。什么都不做却接受父亲从他人那里抢来的赐予,就是你最大的罪。」
&esp;&esp;戒指在手中拉长变形,变为一柄蓝宝石宝剑。狰狞的笑让白晞清秀的脸变得扭曲,不再是过去那个温文儒雅的女孩子。「我想想……你害我没了手臂,那我也断你一隻手臂作为补偿吧。毕竟除了压制青龙的左臂,另一隻手臂好像也没什么用嘛!」
&esp;&esp;尖叫卡在韶央喉头,从她理解到阻止的短短几秒里,白晞已经毫不犹豫斩了下去。白晞欣喜看见阎天汐眼中堆满恐惧,自己的身影迅速放大。
&esp;&esp;嗡──噗滋。
&esp;&esp;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在小小岩壁间回盪,剑刃的轨跡在伤口造成了一个十分漂亮的断口。脱离身体的手臂软软倒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esp;&esp;滴答、滴答。先是几滴血流了出来。
&esp;&esp;「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迟来的痛觉迅速盖过凉意,从没受过如此重伤的阎天汐看见鲜血从肩上汹涌喷出,终于无法继续保持冷静。
&esp;&esp;席捲意识的痛让阎天汐想要抱着伤口打滚,却仍受限于玄武的桎梏。他只能不断哀嚎惨叫,直到声音沙哑。眼泪与汗水沾染了视线,使他无法聚焦。他无法思考,只能任由嚎叫转为呻吟,慢慢成为抽搐的呜咽。
&esp;&esp;被绑在墙上的韶央目睹全程,无法将目光移开。她的口中发出破碎的咿呀声,颤抖且凄切,脑袋还无法接受眼前的景象为现实。她四肢发冷,不受控制颤抖着。眼前的那摊血在地面越扩越大,佔据她所有的视线。
&esp;&esp;面对这样惨烈的景象,白晞似乎不甚满意。「玄武,把他也弄去墙上吧,就绑在女生魂旁边。」
&esp;&esp;地面升起一隻土石做的手,将染血的阎天汐凭空架起摔到墙上。已经准备好的绳索迅速将阎天汐整个人收紧,与韶央併排站。阎天汐面色惨白,半闭着眼几乎要失去意识,微小的青龙力量被动引动,勉强将出血控制在最小的状态,但却无法完全癒合。
&esp;&esp;当亲眼看见那平整到熟练的切口,一个更可怕的想法在韶央内心成形。
&esp;&esp;她缩在绳索中发抖,字汇不连成句。「苏浩宇……你……」
&esp;&esp;「啊,苏浩宇也是我分尸的,为的是让阎王殿爆炸的事被闹大。不过爆炸这事也是我干的,毕竟要是厉江靖的事情没被闹大就会被她父亲草草压下去了嘛。」白晞爽快托出。「这些事告诉你们都无妨,毕竟你们不会再离开这里了。」
&esp;&esp;「放韶央走。」阎天汐不连贯地喘着气,声音细如耳语。他的每个字都极尽巨大的力气才说出口,其中还夹杂着无法控制的呻吟。「这件事跟她没关係。」
&esp;&esp;「阎天汐呀阎天汐,看看你现在是多么狼狈。」白晞冷笑,不去理会阎天汐,她的指尖轻轻滑过韶央浸满汗水的脸颊。韶央试图闪躲,却被强迫摆正。「而我的回应是不,韶央要一起死在这里。这个地方将不会有任何秘密被洩漏。我一直在研究要如何有效便捷把生魂转化为厉鬼,韶央正好可以当我的新一号实验品。」
&esp;&esp;韶央忽然觉得自己的脸色与阎天汐有几分像了。「难道厉江靖的朋友也是因为你……」
&esp;&esp;「我喜欢聪明的人。」白晞笑得更开心了。「她的朋友是我的第一号实验品,只不过花得时间有点久。放心,这次我一定能在几天内就成功的。」
&esp;&esp;生魂不会受伤不会死,简直是最为难缠的对象。可成为厉鬼之后,就能用魂业一击封口。前后身分如天壤之别。
&esp;&esp;「那么,现在就来看看折磨阎天汐能让你扭曲到什么程度吧。」白晞无视韶央的震惊,执起剑刃。「再来要怎么割呢……」
&esp;&esp;响亮的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响起,白晞只得臭着脸接起电话。「喂?是我。」
&esp;&esp;神奇的是,一接起电话,白晞的语调马上又恢復成大家认识的那个温柔大姊姊。「我在忙,你是说他很急吗?没问题,那我过去一趟好了。」
&esp;&esp;白晞掛断电话,审视墙上半死不活的两人。「算你们好运,我要出门一趟。」
&esp;&esp;「天汐下午要匯报,他的缺席一定会引起阎王殿注意的。」韶央忍着恐惧说道。「你还是赶快放了我们,免得事情来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esp;&esp;「很有勇气嘛。」白晞一点也不紧张,慢条斯理把剑收起来。「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这些事我当然也都处理好了。」
&esp;&esp;岩洞内原本的出口已经被白晞堵死,理应没有任何出去的道路。面对这种情况,白晞只是伸手触碰墙面,身形便开始融入岩石当中。「你们就慢慢等待没有救援的绝望吧。」
&esp;&esp;然后,就在无尽的绝望之中沦为厉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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