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
两人也相视大笑。
窊(wa)亭。
一名穿着皂服的小吏正疾步走在田野间,期间途径了几亩竹林,已是孟春,竹叶新长出来不少,竹叶翠绿嫩青,青翠挺立,枝干相接,疏密有致。
走过这片竹林,便到了一间屋宅。
高达一丈的墙垣,染着白灰,上面覆盖着崭新的瓦当,大门染着并不显目的玄漆。
这间屋宅,在窊亭却是分外突出,就连他们亭的亭长、田典都不能比,一看就身份不一般。
小吏在见到这间屋宅后,也是连忙整了整衣裳,开始叩门。
过了小一会,门终于缓缓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皂衣的隶臣透过狭窄的门缝看了过去,见是法官治下的法吏,也是连忙把大门推开,恭敬的把法吏迎了进去。
法吏问道:“万法官可在家?”
隶臣作揖道:
“在哩。”
“主人昨日回来后,便没有再外出,一直待在家中,不知上吏所为何事?主人似乎不太愿见人。”
法吏沉声道:“我自是有要事上报,你先去通报。”
隶臣迟疑片刻,也是点点头,迈步朝后院走去,不多时,又回到了大门处,说道:“主人在书房等候,上吏请。”
说完。
隶臣引着法吏去向了书房。
宅院内并没有外面那么气派,甚至显得很是普通,跟寻常人家一般,入门西面是马厩、鸡埘(shi),东面沿着墙开垦出一片菜地,用土垄分成了几块,种着葱韭,正面则是招人会客的大堂。
隶臣引着法吏沿着走廊,穿过正堂,去到了一件并不大的屋宇。
这里便是万迁的书房。
透过窗扉,已能够见到里面摆放着几个书架,上面更是摆满了一卷接一卷的简牍。
引到书房,隶臣便轻步离开了。
法吏躬身道:“法吏获拜见法官。”
良久。
屋内都没有传出回应。
不过获似乎早已习惯,只是这次却显得有些不耐烦,又过了一阵,里面才传来一阵回应。
“进来吧。”
获再次躬身,伸手推开了门帘。
屋内正坐的便是界休的法官万迁,他已是中年,年近四十,颔下胡须却已经有些发白,穿着一件略厚的外衫,皮肤黝黑,身材却是显得有些干瘦。
他背后摆着一个竹制灯架,面前摆放着一个矮脚漆案,漆案上展开着一卷竹简,万户正神色肃然的比对着这些律令,手中还拿着一直兔毫笔,不时在另一卷上坐着笔记。
法吏入内,长拜及地,说道:“法官。”
万千头也不抬,似乎已知晓法吏要说什么,淡淡道:“你此行是来告知我秦尚书令一行人之事吧。”
获点点头,作揖道:“回法官,正是。”
“前段时间陛下巡狩北地,一直有派官吏监察各郡县,而就在前几日,有几名随行官吏来到界休,而且他们一来便发现了县中十分严重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严峻的土地买卖之事,在一番严查之下,已将强买强卖的豪强绳之以法。”
“此举可谓大快人心!”
“大快人心?”万迁摇了摇头,“他们的确为界休民众做了一点实事,但几近于无,所谓大快人心,只是暂时的,界休并不同于其他大县,这里官府为主导,地方黑恶并非这些豪强。”
“待黑恶卷土重来,只会越加怨声载道。”
“不过,秦尚书令?秦落衡?这名字似有些耳熟?”万迁总算停下了笔,皱眉想了一下,最终想了起来,去年他去咸阳更新律法时,就曾不止一次听过秦落衡之名。
他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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