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凡缓缓睁开了眼睛,望向了远方的明月,心中百感交集。这个消息犹如一颗惊雷炸在了心口!
须臾之间,他脑海中那些隐藏在时光中的细枝末节,突然渐渐清新,完整勾勒出了一条完美的彩虹线,在空中散射开来,冲自己招手呼应。
没错!
他记得,林风儿曾说过,她是为了逃婚所以离家出走,而陈秋叶的父亲,又怎会无缘无故突然东上去杭州?!自是为了儿子的婚事。也难怪,二郎会毫不犹豫地让陈秋叶先行跟随自己回东京!
只是……这小子!
他的思绪猛然又回到了上元之夜!
这该怎么开口!
赵一凡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心里忽上忽下,一时不知该怎样面对眼前这个好兄弟!
陈秋叶却摇晃着茶杯,噗嗤笑出了声:“凡兄,你这人就是爱多想,想的呀,还都是别人,你也为自己想想!我是怕你误会,这事过几日便要人尽皆知,所以提前告诉你。林堂主这几日就要到达开封,林风儿那自是瞒不住了。”
“叶子……你听我说,我和林姑娘……我……我们……唉!”
赵一凡紧张地想说点什么,语无伦次,话要怎么说都觉得是错,只得长叹一声,懊恼不已。
看他苦闷的模样,陈秋叶哭笑不得,也长叹一声,无奈道:“凡兄,这事我比你更烦恼罢!父母爱子,我本不愿悖逆,然姑娘心有所属,而我又不知情爱为何物,如今上下两难,只能随缘……成与不成,且看天意罢!”
说着起身飘然离去,方走两步,顿住回身笑道:“对了凡兄,我又不会武艺,哪能入得了门呢?”
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赵一凡对月哀叹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这是一种旷古的对于人生无常的悲悯,一种尘世浮尘之感,一种无法把控的无力,也是对于自我的深刻否定。
昏昏沉沉中,他仿佛置身于一片荒芜之境,四周迷雾纷扰,看不到前方的路,又见郡主笑盈盈走来,却突然像是受到了惊吓,跌跌撞撞扑入自己的怀中,哭哭惨惨戚戚。
他慌忙安慰又不知发生了何事,陡然间郡主消失不见,他痛哭流涕,悲从中来,心口一阵剧痛,喊出声来:熙妹妹!!!
赵一凡猛然惊醒:原来是场梦!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复好心情,才惊觉全身汗透,手触到脸,摸到了冰冰凉的泪痕,一种不详之感瞬间涌入心头。
回过头一眼瞥到小几上的茶水早已凉透,不知何时飘入了两片梨花的花瓣,白的令人心颤。
许久都没有做噩梦了,他本以为是在塞外每日刀光剑影所致,没想到在家中亦如此,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甚至发出持续的嗡鸣。
他不敢怠慢,忙去郡主房中查看。
一切都安然无恙。
她侧身躺着,床铺舒适柔软,嘴角还挂着一丝恬淡的笑容。
他静静地看着她,嘴角不觉上扬,又用手轻轻抚摸着孕肚,感受着孩子强有力的心跳,沉浸在幸福的未来。
……
定是哪里有疏忽!不然为何如此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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