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场面,让赵一凡有些手足无措。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特工,最强大的就是心理素质。
他试着回想一下,心中一阵狐疑:虽说醉酒,但不至于完全失去意识。酒后失德,更是不会发生。对于自己的酒品,赵一凡信心十足。
他慢慢拨开紫烟的胳膊,轻轻起身穿衣。紫烟听见动静,也在此刻醒转。二人对视一眼,都十分冷静,仿佛无事发生。
比起昨夜之事,让赵一凡更觉惊讶的,是紫烟的态度。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在这种时候,多半是愤怒或者哭闹。这样想着,他不禁又多看了她两眼。
觉察到异样的目光,紫烟低头,边穿衣服边冷冷道:“是主子让我这样做的。你不必奇怪。”
这个女子,即使昨夜劝酒,也未露出半分笑容。越是外表冰冷之人,内心往往热情似火。只是,这样的火,被冰封在天寒地冻的冰雪世界,只有能够温暖它的人,才有可能看到燃起的熊熊火焰。
赵一凡猜想着:这样的个性,或许跟她的身世有关。孤儿,多半都是性格孤僻,对人怀有敌意,固若金汤,防范性强。可是这样的人,却对主子的话言听计从,即使是事关女子最看中的名誉,也是毫不在意。这未免让人觉得此人内心过于强大,必然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他漠然一笑,回应道:“对于女人,我从来都是来者不拒。不过,若是使美人计,我可就受用不起了。”
紫烟只当未听见,穿好衣裳,快步走了出去。
赵一凡此刻顾不得她,寻着凉水擦了把脸,心中担虑的,却是昨夜的行动不知成功与否。而李云峥,此刻不知在何处。
原来,赵一凡早就料到西夏人会有行动。而宫中之人,一直是他的心腹大患。不将此人引出来,他寝食难安。遂与二箫设下此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拓拔烈故意暴露,将二箫的注意力引过去,为的是争取赵一凡。他们手中最大的砝码,便是两国关系。即使暴露行踪,逍遥门也不敢将他们怎样。更何况,如今和太后利益相关,更可以为所欲为。
赵一凡抓住的,恰恰是将不可能变成可能,出其不意,克敌制胜。他将计就计,故意让二箫顺其心意,暗地里,却是等待时机。
昨夜,当李云峥和紫烟认为志在必得,踏着月色而来之时,却不知已经落入赵一凡设下的天罗地网。
八郎李义全,最拿手的,便是轻功。他埋伏在赵府周围,当看到二人如期而至,随即前往报信。
至此,一场名动京城的惊天大案就此发生。
早已守在西夏人窝点四周的逍遥门众人,得到李义全的消息之后,群情振奋,剿灭西夏细作,一个不留。
十二郎东方飞鸿早已探查到密道的出口,与其门徒几十人守株待兔。
西夏人的窝点,是一处颇具规模的宅院。平日里,若是不留意,便会认为是江南富商的在京住所,鲜有人来往。凡事谨慎小心,多半由密道进出。这密道的出入口,就在一处酒家的后院之中。而这酒家的店主,竟然对此事毫不知情。
赵一凡以前跟踪至此处,总是让其逃脱。他虽有怀疑,但是调查过店主之后,遂打消此念。
此刻,四郎大箫、五郎小箫、八郎李义全及其李义全门徒、赵一凡门徒身着夜行衣,成合围之势,纷纷从宅院四周翻身进入,悄声搜寻。遇到守夜的,趁其不备,一刀毙命。
而此时的拓拔烈,与众人把酒言欢,只安心牵制逍遥门众人,好让主子李云峥放心成事。直到逍遥门众人合围至屋外,仍是浑然不觉。
大箫一声令下,众人破门破窗而入,一番厮杀。屋内众人慌乱抵挡,有人早已喝得烂醉,稀里糊涂之间被杀。还有二三十人利剑出鞘,拼杀在一处。
小箫瞄准的,便是拓拔烈。一眼扫过去,寻到人,手起之间,一枚小刀迅疾而出,射向他的喉咙。拓拔烈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凭本能翻身而起去躲避。小刀沿着臂膀擦了过去,瞬时划出一道血口。
疼痛,让拓拔烈的头脑猛然从酒精中清醒过来。再看来人,皆是黑衣蒙面,各个身手不凡。他便知大事不妙,飞身出去,来到一处墙壁前,按下机关,打开暗门迅速闪了进去。小箫紧跟其后,不料门已合上。正在摸索机关之时,为保主子逃脱,拓拔烈手下奔过来迎战。
小箫只得先行应付,飞刀接二连三发出,对方应声倒下。大箫则挑起一把剑来,打得不亦乐乎。一盏茶功夫,屋内西夏人无一幸免,全部被杀。只拓拔烈一人侥幸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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