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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第2页)

那斐意气风发地团团一拜,纵马退下。

太阳已经西斜,而盛宴则兴致正浓。

在太常寺轻快的《倾杯乐曲》中。内闲厩导引三十匹披红挂绿的舞马跳跃出场。马儿踏着音乐节奏昂首摆尾,纵横变队,憨态可掬的可爱模样博得众人阵阵喝彩。但在张达恭和李天郎看来。把这些来自大宛地良驹驯养成只会踏小碎步的玩偶不仅是奢侈的浪费,更是对骏马的侮辱,尤其是爱马如命的张达恭,呆望着马匹不住地唉声叹气,最后也只得和李天郎两人对视苦笑。

待舞马退下,喧天鼓乐中,各府县的教坊潮水般涌出。在场下表演山车、旱船等民间节目,此外各种竖杆、走绳索、掷丸、耍剑、角抵、戏马、斗鸡之类的游乐之戏也纷纷登场,文武百官们呼朋唤友,兴高采烈地加入到游乐行列中,盛宴进入最轻松欢快的时节。而已经心不在焉的李天郎,真想此刻飞出重重宫阙,回到苦等自己归来的阿米丽雅身边。时光一分一刻地过去。阿米丽雅的心肯定也是一分分冰冷,握刀地手肯定也愈来愈紧……

快点结束吧,这冗长的盛宴!

欢乐的波涛之下,还有一朵即将白白枯萎的神花!

酒酣耳热的文臣武将们抛去朝堂中的冠冕堂皇,你推我挤,兴高采烈地跳进人群中嬉戏,人人都乐不可支。一直坐在李天郎桌边的那群文人雅士,此时也忘了说书般的吟诗作赋,乘着酒兴嘻嘻哈哈地舞之蹈之,将不少杯盏器皿碰翻在地,菜肴酒水撒了一地。

看着这样的众生像,李天郎感到无比地迷茫和彷徨。在被盛宴深深震撼的同时,在油然而生的骄傲和自豪之间,他总感到莫名的郁闷和恐惧,到底是为什么,他也说不清道不明。集天下文功武治之大成的大唐,应该君临天下,号令四方,雄浑四海,似乎她的脊梁,不应该如此模样……

“这算什么!前几日我在郊外,亲见不少文人雅士与一干妖艳女子喝酒调笑,把个衣裳扒得精光,裸身裹在裘皮里苟合,快活异常,还自贴金谓之‘颠饮‘!奶奶地!”张达恭看出了李天郎的迷惑,狠狠地咬了一块肉,咕咕地痛饮桌上美酒,“长安和安西……唉,怎么可比!人生得意需尽欢!好酒好菜不能便宜了那帮鸟人!吃!吃!”

耐着性子看了一个时辰,红日已然西坠,毕竟是冬天,夜晚来得早,李天郎实在坐不住了。

“务请转告大帅,天郎先行回返了!”李天郎站起身来,往出口处张望,他不想混迹于这些人中间,再说,一想到阿米丽雅,他便心如刀搅,孤单的公主望眼欲穿,他那能在这里逍遥快活。

“张兄,你听见了么?”

正一手举杯一手抓着个鸡腿猛啃的张达恭呜呜有声,含糊不清地答道:“现在正是精彩之处呢,怎的就走?再说现在宫门未开,你哪里出得去?这般盛宴,我等一生难得一遇,你却大煞风景,好生可惜!也好生不识时务啊!”

李天郎不等他说完便拂袖要走,刚一转身,几乎和一人撞个满怀。

“如此匆忙告退,饯行酒是不想饮了?”干巴巴的声音,李天郎一抬头,看见的是一双鹰隼般的眼睛。

李林甫!

张达恭含着满嘴鸡肉呆若木鸡,一双眼睛瞪得铜铃般大,今天实在邪门!李天郎到底是什么人物,居然有皇帝和当朝宰相接连接见!

“坐下!陪本相饮上一杯!”李林甫自己先坐了下来,顺手将手边的杯盏推了推,旁边一个侍从赶紧在他手边放上一套新的酒具。见李、张二人还在呐呐地拱手而立,李林甫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别站着啦,坐下吧!你,大胡子,就是安西号称骠骑枪的张达恭吧,也坐下!”

张达恭伸伸脖子,喉咙里很响地“咕”了一声,估计那块未嚼烂的鸡肉块头不小。“谢丞相!”

“安西苦寒,与长安有别天壤,尔等征战西域,荡平小勃律,固我大唐西门,实为奇功一件。这杯酒,算是嘉勉两位将军罢!”李林甫弹弹桌上的酒杯,羊脂白玉的精美酒杯早已盛满美酒。一闻味道就是地道的波斯三勒浆。

李、张二人仰头一饮而尽,李林甫看着他们喝完,继续说道:“二位不日回返安西,定要尽力辅佐高仙芝,力保大唐西疆之太平。西域虽黄沙漫漫,非赤日当空即冰雪飞霜,但既是大唐之土,天可汗根基,便誓不可与人!大食、吐蕃虎视耽耽。欲吞我疆土,我当于迎头痛击之!本相在此先祝两位凯旋而归!干了这杯!”

两人又喝了一杯,不等他们答谢,李林甫语气一陡:“成功成仁,也许仅在各位一念之间。大唐律法森严,奖惩分明,你二人当谨记在心!西域漫漫枯骨,千年万年,不在乎多上一副两副!”

李天郎想起皇帝所说地“埋骨葱岭”,心中更是一寒。张达恭也好不到哪去,牙齿几乎打起战来。

“李天郎,八年前的誓言你还记得否?”

“卑职历历在目,不敢遗忘丝毫!”

“那甚好,今日面圣,陛下谕旨可也字字记得?”

“刻骨铭心!”

“你最好别忘!”李林甫的目光象两把长矛一样穿透了李天郎谦卑的身体,“闲云野鹤,固不比禁苑宠禽,然强弓金弹依旧可旦夕而至,惟终为大唐羽翼,方可展翅千里!九色宝玉,是为天道之印耳!”

“天郎明白!”

“好,”李林甫给自己倒了杯酒,端了起来,“本相为你饯行!也受天恩替太上为你饯行!”

雷鸣般的鼓声如金戈铁马,惊动山川,数百男声齐声高唱:“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在麟德殿周围布阵之三千禁军随乐振旗呼喝,加入到歌唱者中。“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压轴戏《秦王破阵乐》登场了!

歌声中,三百六十名头戴珠翠,身穿锦绣却又金甲裹身的宫女鱼贯而出,个个挺盾持戟,仗剑持矛,迅速列为一个庞大的战阵。战阵的左面呈圆形,右面呈方形;前面模仿战车,后面摆着队伍,队形展开像天鹅伸出两翼,呈随时出击地态势。舞队阵型变幻,且歌且舞,既合兵法又不失典雅妩媚。鼓点中,娘子军们个个器宇轩昂,英姿飒爽,舞枪弄棒的招式有板有眼,她们模仿战场厮杀状齐声娇喝,进退有序,使原本惨烈的沙场,阳刚的战阵,演变成彩衣金甲的菲菲乐章。秦王破阵乐原是隋末唐初的一种军歌,杂有龟兹乐之音调,后被太宗皇帝所青睐,责令魏征、虞世南、褚亮、李百药等一干饱学之士填制歌词,由当时精通音乐的大臣起居郎吕才排练编成,历太宗、高宗、武后数代而不衰,至明皇亲自改进,方成这气势恢弘,刚柔并济的大型乐舞,是皇室盛宴无可争辩的国之瑰宝。

“太宗功绩,无非贞观之治,为大唐立下社稷之本。今我皇之开元天宝盛世,与贞观有过之而无不及!史海烟云,功过是非,孰能明之?”李林甫浅饮一口,似乎是自言自语,“万川入海,固是天理,但万川之源,何止万千!奔流之途,击石回转,腾挪汇溅,具象又止万千!若人比一川,何源何途,岂是可择之相!罢罢罢,既是起源,便从起源;既是沿途,便顺其势。天道伦常,骑虎难下,认命了罢,违之不仅伤天理,败伦常,也不可知自为何物?自为何物啊!好了!李天郎!”

李天郎赶紧举杯。

“干了吧!干!”李林甫一饮而尽,手一松,那只价值不菲的羊脂白玉酒杯“啪”地坠地摔得粉碎!“玉碎瓦全,有趣有趣!”李林甫冲一脸迷茫的李天郎哈哈一笑,“好自为之!好自为之!”说罢一拂衣袖,在《秦王破阵乐》中扬长而去。

又一个好自为之!这几天的好自为之实在是太多了!太多了!

“我们喝了三杯,他却只饮了一杯!”张达恭捻着手里小巧的羊脂白玉酒杯,没话找话地说。“到底是何意?敬的谁啊?我们俩,还是只是………你?”张达恭的牛眼睛傻傻地瞪向李天郎,喉咙沙哑:“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老子当初在婆勒川一见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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