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有事吗?”
“你还记得巴斯利姆托你捎给我的口信吗?”
“什么?”
“你能再说一遍吗?”
“啊?唷,不知忘了没有,爸爸,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试试看,开头是这样的:‘跛子巴斯利姆致西苏星际飞船船长菲耶拉尔:老朋友,您好——”
“‘老朋友,您好’,”索比接下去背诵道,“‘我向您的全家、您的宗族、您的亲属表示问候,并——’嗯,我记起来了!”
“当然应该记得。”克劳萨温和地说,“今天是纪念日,重温他的口信很有意义。继续背下去。”
索比又背了下去。当他听到老爹的声音从自己嘴里发出来时,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并向您算敬的母亲致以最祟高的敬意。我现在通过我养子的嘴跟你讲话。他不懂芬兰语,’哦,可我现在懂了!”
“继续背。”
当索比背到“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克劳萨用力吸了吸鼻子,叫他继续背诵。索比的声音颤抖着,终于还是背完了。克劳萨由着他哭了一会儿,再严厉地叫他擦去脸上的泪水,重新振作起来。“儿子……你听到中间那段话了吗?你懂得其中的意思吗?”
“是的……嗯,是的。我想我清楚了。”
“那么你就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你的意思是……我必须离开西苏?”
“巴斯利姆是怎么说的?‘一旦有机会——’这是我第一次遇到的机会……我必须抓住它。这几乎可以说是最后的机会了。巴斯利姆并没有把你当礼物送给我作儿子,只是暂时把你借给我。现在,我必须归还借来的东西。你明白这个意思,对不对?”
“嗯……我想是的。”
“那我们就按他说的做吧。”克劳萨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大叠钞票,硬塞给索比,“把钱收好。本来应该再多给你一点,但这已经是我能拿出来而且不会引起你母亲怀疑的所有积蓄了。也许在你起飞之前,我还能再送给你一些。”
索比以前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多钱,但他只握在手里,看都没看一眼。“爸爸……你的意思是我已经离开西苏了?”
克劳萨已经转过身去,但他又停住了。“这样更好,儿子。离别是痛苦,只有怀念是美好的。再说,我们只能如此了。”
索比咽了口唾沫,道:“是,先生。”
“我们走吧。”
他们快步朝有人把守的大门走去,快到门口时,索比突然停住了。“爸爸……我不想离开!”
克劳萨毫无表情地看着他,说:“你可以不走。”
“你不是说,我必须走吗?”
“不,巴斯利姆对我的嘱咐是把你送回同盟军舰。在这个问题上,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的债也还清了。我不会命令你离开这个家。其他一切都是巴斯利姆的意思……这已经很清楚了。我相信,巴斯利姆的那些话都是为你的幸福着想的。但是,你是不是一定要去实现他的愿望,那是你和巴斯利姆之间的事情,我不能为你作出抉择。不管你欠还是不欠他什么,都跟我们这些人欠他的债是两码事。”
克劳萨在等待他的回答,而索比却默默地站在那里,脑子一直在思考着。
老爹对他的期待是什么?他叫自己干什么?“我可以信赖你吗?你不会疏忽大意,把这事忘了吧?”是的,但老爹想干什么?“不要把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当作耳边风……只要捎一个口信,还有一件事:那个人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好的,老爹,可是那个人却不告诉我怎么做!“孩子,这是我要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我可以信赖你吗?”在索比的印象中,老爹说这句话时心情很急迫。
想到这里,索比叹了口气,说:“我想我必须这样做,爸爸。”
“我也这样想。那就快点走吧。”
可是门口的签证员一点都不着急。克劳萨船长只用船照证明了自己和儿子身份,并说有“紧急公务”求见许德拉防卫巡航舰舰长,却拒绝具体说明有什么事。这样一来,签证员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但是最后,他们终于被一个聪明伶俐、全副武装的弗拉基护送到巡航舰电梯旁,然后移交给另一个人。他们被送到船里以后,来到一个写有“秘书科——进门免敲”的办公室。索比心想,原来西苏号比他以前想的要小,在他一生中,他还没有见过哪条船像这艘一样,装了这么多铮亮的金属。但他马上为这种想法感到内疚。
秘书佩戴着代理官员的航天轨道图案饰带,是个衣着整齐、有礼貌的年轻人。他说话很坚决:“对不起,船长,要是想见指挥官,你得把你的情况告诉我。”
船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看他会怎么办。
年轻人脸红了,有节奏地敲了几下桌子,站起来说:“请你们等一等。”
回来以后,他平静地说:“指挥官可以给你们5分钟时间。”随后,他把他们带进一间大办公室。里面有一个年纪较大的男人,坐在堆满文件的写字台边。他没穿军装,所以不知道他的军衔。一见他们进来,这人站起身,伸出手,说:“西苏自由贸易船船长,对不对?我是指挥官布里斯比上校。”
“能见到你很高兴,船长。”
“你来这里我也很高兴。他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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