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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于“性”的话题上,李葵一和贺游原默契地选择闭口不谈。
因为他们都觉得,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18岁的年纪,青涩莽撞,年轻的身体里藏匿着一团懵懂的欲望。他们通常在无人的夜色里亲吻,有时吻得热烈了些,身体里的血液就开始翻滚,烫得皮肤与周遭空气也升温。贺游原表现得会更明显些,他喜欢搂紧她,闷闷哼一声,把脑袋埋进她颈窝。李葵一听到他紊乱的呼吸,也感受得到他胸腔的上下起伏,还有他喉结刮蹭过她的锁骨,于是她身上也升腾起一股密不透风的燥热。
在此之前,李葵一一直把贺游原当好朋友——男朋友也是朋友的一种。她像对待朋友那样对待他:和他牵着手绕着未名湖走,讲很多很多话;和他一起去吃北大和央美的食堂;周末时一起去逛国家图书馆和中国美术馆……直到她的领地被异性荷尔蒙强势入侵时,她才突然意识到,他是个男人,他和方知晓不一样,和她所有的朋友都不一样。
她和他相处的方式,也注定不一样。
他们面对彼此,有种更为原始的、更为本能的想要贴近的渴望。
但谁也没有提出进行下一步。
贺游原觉得李葵一年纪太小了,他自己年纪也小,刚刚迈入成年人的行列中,谁都没有做好准备成为一个大人。长大的标志是什么呢?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种事表面上看起来是你情我愿,但实际上,风险几乎都由她来承担——那就至少等到他们有规避风险和承担风险的能力时再说吧。
李葵一的考虑也是如此。毕竟关乎自己的身体,她比贺游原还要谨慎稳妥,每当亲得气喘吁吁时,她就会从混沌中抽离出一丝清明,及时叫停。
但时间久了,贺游原便发展出另一种恶趣味来。他喜欢让她戴着那块applewatch,然后亲她,从细细密密的啄吻到放肆又克制的深吻,直到听到手表上传来“滴滴”两声,他才放开她,在矇昧的夜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得意地说:“李葵一,你喜欢死我了。”
“才没有。”李葵一顶着一张番茄脸强行否认,而后把手表摘下,戴在他手腕上。
贺游原笑着再次吻上她,但他毫不掩饰,甚至在亲吻时,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捏她薄薄的耳垂,于是那块手表肆无忌惮地在她耳畔“滴滴”“滴滴”地响。
“你还不是一样。”李葵一也得意地哼他。
但贺游原很厚脸皮,说:“对啊,我就是喜欢死你了。”
到头来脸红的还是她。
反正李葵一是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害臊的人啊?
北京的气候和柳芫市很不一样,冬天一到,又干又冷。十一月初,北大开始供暖,头一回接触到暖气的李葵一还没来得及享受温暖,一觉醒来,就被/干燥的空气呛出了鼻血。
她简单做了处理,随手在微信上跟贺游原分享了这件事。贺游原很没良心地笑了她一通,并当即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见到她堵着鼻孔的样子,他截了张图,又去扣扣空间里把自己三年前流鼻血的自拍照翻了出来。
他把两张照片发给李葵一,兴冲冲地说:“我们用这两张照片做情头吧,你用我的,我用你的。”
神经病,李葵一想。
但贺游原软磨硬泡,她赶着去上课,就答应他了。
中午,李葵一在食堂排队打饭时,接到方知晓发来的消息。
方知晓:你和贺游原是不是每天都亲亲啊?
李葵一:?
方知晓:我瞅着你们俩那情头,已经有点夫妻相了,绝对是每天亲出来的。
又一个神经病,李葵一想。
她按掉手机装进口袋,端起餐盘去找位子。燕南食堂与教学区离得近,人很多,她转了一圈儿也没能坐下。这时忽然有人叫她,声音很轻:“李葵一。”
李葵一循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去,是祁钰。
他指了指自己对面,正好有个吃完饭的同学起身走了。
李葵一走过去坐下,放下餐盘。
“好久不见了。”祁钰看向她,温和地笑。
李葵一点头:“是很久没见了。”
她和他虽说在同一所大学读书,但学校大、学生多,很难偶遇。细算一下,自入学以来,他们只见过四次,军训时一次、入学教育时一次、中秋节同乡聚会时一次,还有一次在上课路上,他们匆匆擦肩,只打了个招呼。
“最近忙吗?”祁钰问。
“还好。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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