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好,头发总得先擦干,擦干再吃。”
明明每一句的顿点都是降调往下戳的,听起来却一点也不生硬,反而像一个不熟练的新手奶爸被迫学着哄一个从天而降的顽皮小孩。
他控制着力度加快速度,三两下擦完,又重新起身,去浴室把毛巾拧干,再到阳台,重复刚刚挂自己的毛巾的那一套流程,把她的毛巾也搭上晾衣架。
然后,拉扯平整。
虞隙彻底没心情吃什么蛋糕了。
他总是这样。
明明个子蹿得高大,肩臂也宽厚,却总是支起长腿长手,在虞隙眼皮子底下润物细无声地做些琐碎的活。
而且他做起这些零碎的事情来,一点儿也不含糊。
不知道为什么,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虞隙一点也不觉得感动,或者窝心,反而挺不乐意的。
她欲言又止,手里的盘子也重重地放回茶几上,最终还是一股脑说出来:
“那不是得等你一起吃吗!就没见过你这样的,这里洗一洗那里擦一擦的,你是陀螺还是滚筒洗衣机吗转悠个不停!我是特意带你来我家给我打扫卫生的吗?”
虞隙确实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她对周围的人很不好,为人刻薄又专治,才逼得景陆沉在她跟前吃黄连受委屈。
虽然他也没有怨言吧,但也显得像是因为她的原因,所以才让他不敢有怨言。
景陆沉却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原本深邃的眼眶该有同样深邃的眼神,现在却被单一的疑惑情绪压平,一目了然。
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他真的有在尝试理解虞隙的这一次不爽又是从何而来。
但是,不论怎么想,都没有什么好不爽的啊?
她说的话,不是好的意思吗?
等他一起吃蛋糕,那就一起吃啊。
他也不管现在是在茶几前不是在餐桌上了,笨拙地蜷起身子挤进沙发和茶几之间的那块空隙,在她身边蹲下,也给自己切了一大块蛋糕。
芝士蛋糕没有果酱的甜腻,也不像奶油那么软塌,又足够香浓绵软,跟景陆沉当下能够感受到的气氛明明相当契合。
虞隙看着他被挑刺了也不回嘴,反而大口大口吃得一脸满足,心里头诡异的感觉更甚。
她没由来地想起了小时候妈妈还在的时候,她们曾经一起养过的一只小土狗。
那真的就是一只小土狗,字面意思,没有品种的。
是有一回妈妈出门带回来的,说是跟着她走了一整条街,一路就这么跟着进了他们家。
小狗看见虞隙,没有喊叫,也没有扑上来,就还是待在妈妈的脚边,摇摇晃晃地朝虞隙举起一只小爪子,然后——
对着她在原地打了个滚。
大约是很正式地打招呼的意思。
她和妈妈都觉得小狗既然选择了跟来他们家,那就算是有缘分。
小狗就这么在他们家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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