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玉很惬意地走向杨戬,很惬意地开口:“真君可是在此处赏月?”笑得无比真挚。不待杨戬回答,敖玉又很惬意地补充道:“这月色委实是好,便连小龙也想望上千年了。想来不论平日有多少俗事缠身,只要望望这月色,披披这月光,那倦意只怕也就全消了,心下更是畅快自在无憾无悔的。真君大人好生披着这月光吧,小龙不打扰了。”说完便拱手打算离去。
却听得杨戬开口,声音跟下午比起来略有些低哑:“寸心,可好?”
敖玉突然纳闷起来,自家三妹那般跳脱的人怎会喜欢这样一个闷葫芦?思及此出,笑得愈发真挚起来:“多谢真君挂心。三妹之前痴得紧,后闻真君心之所向后便想了个法子忘却了前尘,现下过得很是轻松欢脱,真君万万不必因此心怀愧疚误了姻缘。”见杨戬低头不答,便告辞离去,不扰杨戬独自赏月色披月光。
敖玉方进东海便见听心一脸震惊:“寸心当真忘了?”
敖玉点点头,一派淡然,示意听心边走边说。
听心倒是不胜唏嘘:“杨戬之前找我打听寸心的事,我因近来太忙不曾去西海,便带了他来寻你。他,毕竟是关心寸心,你又何必这般?”
“我虽做了菩萨,却终究是那个敖玉。谁欺负了寸心,我都是要要回来的。而他与寸心之间实在难以理清,谁欠谁也说不清,我也只好逞逞口舌之快。”敖玉答得很菩萨范。
却见听心笑得一脸促狭:“以你敖玉的贫嘴贱舌,杨戬哪里是对手。还只好逞逞口舌之快,亏你还做了菩萨!
敖玉摸摸下巴,一本正经:“师傅再三告诫我们妄动干戈不好,我自然不能负了师傅的教诲。也只好辛苦二郎真君了。”见听心仍笑盈盈地望着自己,也笑道:“都累了一天,回去休息罢。”便要送听心回房。
听心却摆摆手:“我堂堂东海四公主,哪里要人送。现下你是客,该我送你才是。不过你法术比我高,我只目送你便是,你快快回去,我行了主人之责也好回去休息。”敖玉便也不推辞,只笑了一下便转身离去。
听心果真在原处望着他,直至目之所及再没半点踪影。
敖玉走后,听心终不放心被敖玉逞了口舌之快后的杨戬,便去了东海岸边寻他,只见杨戬背对她立于月光之下,海风吹起身后的银色大氅,说不清的清冷孤寂。
听心突然想起凡间一句诗:为谁风露立中宵,只自嘲地笑了笑,便转身离开。
次日敖玉起来听闻杨戬连夜向天庭请了旨去北海察看究竟,也只一笑了事。
敖玉在东海又待了三四日,跟听心将寸心的事弄清楚后,见东海已恢复得差不多,便告辞离去;而刚回西海才一日功夫,便被自家父亲赶出西海带妹子,或许溜妹子更为实际些。
这厢敖寸心虽知晓往事,但记忆仍停留在千多年前,只记得自己鲜少去凡间,因此对此次出海很是兴奋,一个劲地问敖玉打算带她去哪儿。敖玉猜着寸心心中所想,便难得温柔地向自家妹子表示,三界之内她敖寸心想去哪儿,他便带她去哪儿。
是以敖寸心更加欢喜地随敖玉出了西海,去了个旧地。
蛇盘山。
寸心本来觉得,既然是被贬,担了个贬字,那么被贬的地方怎么说也该是鸟不拉屎,鱼不生蛋的。但眼前这个地方,着实是,鸟语花香了些。绿树成荫,白花点点,水流潺潺,实在是很宜居很对不住那个贬字。
见惯了自家三哥风流倜傥的样子,本想看看他难得落难时会是怎样的情形,却不想这蛇盘山这般宜居,寸心不免有些遗憾。再望见敖玉一脸就知道你会失望的表情,寸心觉得自己失策得紧。
“三妹你也不用太过失望,三哥在蛇盘山的时间跟你在灌江口也差不多,虽然环境确实好了很多,但却不得出山半步,时间久了也无聊得紧。不若三妹你在灌江口那般自在。”寸心闻言望去只见敖玉一脸诚心,正觉有异,果又听得敖玉道:“不过千年来也只知死守在灌江口杨宅之中,三妹你也委实忒对不住你那份自在了。”
寸心想了想,咳了几声后开口:“三哥,虽然此次我想看你笑话是不对。只是你老拿我那丢掉的千多年记忆来取笑我也忒不厚道了;若是我在你的取笑中恢复了记忆那岂不是浪费了你那些灵药?”语毕,见敖玉对自己这番恢复记忆的话嗤之以鼻,只得自接自话:“东海近日多事我总不放心,不如三哥你带我偷偷去东海瞧上一眼?小妹保证不添乱不惹事,凡事皆听三哥吩咐。”
其实方得知自己能出西海时,敖寸心便打算去东海的,但东海比不得西海,自己如今这个身份去了实在尴尬,而且东海为四海之首,嘴巴舌头亦为四海之首,自己贸然前去不知会听到多少混账话还累了东海大伯跟听心姐姐白白为此过意不去,便也忍住了一时。但现下实在放不下听心,终是开口让敖玉带她走一趟东海。
敖玉也不多言,便腾云带了敖寸心去东海,偷偷摸摸地进了龙宫,亲眼见到东海上下安然无恙后,寸心安心不少,想到敖玉堂堂一菩萨还这般委屈地同自己做贼一般地进东海,便颇为抱歉地朝敖玉笑了一笑,表示自己可以走了。
二人方出东海正欲驾云离去,却被突然出现的听心拦了下来。
寸心见听心出来,自是惊喜不已。却也纳闷以敖玉本事怎会被发现,只听得听心支支吾吾地解释:“今日哮天犬下凡来找他主人,受小金乌所托来东海带点东西。我正欲送他出东海时他闻到了你们的味道…我便先追了出来,他,就在后面。”
寸心顿时觉得炯炯有神,之前倒是不曾想过要见自己那倒霉前夫,但今日见见那只自己与之争了一千多年的哮天犬倒也不错。是以,寸心很兴奋。即便敖玉在旁边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也不与他理论。
只是听心实在是不放心,她只知敖玉回西海后便会将诸事告知寸心,却未料到敖寸心此番失忆后对这段往事的态度,很是,呃,看戏的态度。只担心寸心即便失了忆也仍放不下,此刻见了哮天犬倒徒然伤情。
这姐妹两个各自寻思之际,哮天犬已然出了东海走向他们。
寸心炯炯有神地朝他望去,却见是个黑色衣服,瘦得像竹竿一般的男子,一只手里拿着骨头,正一脸纠结地朝自己走来。寸心有些失望,曾听三哥说杨戬是个美人,没想到常伴他左右的哮天犬竟是这副模样。
寸心还来不及失望太久,哮天犬便已走到他们跟前,神色复杂。
听心忙介绍敖玉:“哮天犬,这是斗战胜佛的师弟,八部天龙广力菩萨,敖玉。”
哮天犬也便跟敖玉问了个好后,颇艰难地转向寸心,颇艰难地扯了个笑,颇艰难地开了口:“三公主,许久不见。”
见到来人这般模样,言语间竟还有些畏惧,寸心感到自己往昔许是对他委实凶残,便收了方才逗他的心,只笑着点点头:“犬王既是下凡来有事,那请自便罢,不必在此费时。”
话音刚落却见哮天犬一脸诧异,自己又提醒一次后方才告辞离去。
寸心看着消失在天边的黑影,觉得很受打击:“没想到我从前这般厉害,令堂堂的三界犬王怕成这样。”
听心怕她伤心便笑着开解:“龙族是上古神族,三界生灵自是敬畏的。”细看寸心,见她虽郁闷却全无伤心之态,便也一脸诧异,跟哮天犬刚才的诧异相比,不相上下。
敖玉此时终收了看戏姿态,向听心道:“而今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自然不会伤心。近来东海事务繁忙,你只忙你的去,不用理会我们。”寸心亦在旁帮腔:“我而今开心自在得很,听心姐姐你不必担心。今天跟三哥偷偷摸摸地来只是想见见你们,而今见到了便也安心。听心姐姐你忙你的罢。”
听心却是拉了寸心笑道:“前几日八弟受了些轻伤留在东海养伤,却又闲不住,我因此把一些事交由他处理,倒闲了许多。我与三妹你许久未见,而今难得一见自然该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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