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不以为然的笑道:“我们北方大都是苦寒之地,在那万里冰封的白色世界里,只有松能傲然挺拔,所以我对松也是特别钟情,这些诗句当然也铭记于心。”
王立文入神的听着,半天他才道:“青松正直不畏艰辛,固然可敬,不过在这黑暗的世界里,人心叵测,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过于正直,肯定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在这个世界要想活下去,就一定要比别人狠、比别人冷、不择手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到最后王立文的眼中杀机毕露,话语之中带着满腔的怨恨。
长乐公主看着王立文之时,心中泛起一丝寒意,冷冷的道:“所以,你今天是来杀我的?”
王立文一笑道:“公主请别……”
“可以叫我的名字吗?塔笛娜,也可以叫我李娜!”长乐公主迷惘的望着王立文,忽然就说了这句话。
王立文虎躯一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提醒他,长乐是胡人的公主,敌对的立场始终无法改变。
在天下霸业面前什么都得让路,绝情、绝爱、绝义,她不同于莫南、莫北,甚至可以说在将来的某一天,可能会与她正面交锋。
王立文有点不敢看长乐的双眼,撇过头去,苦笑道:“公主,请自重,邦国礼仪不可废,妳也可以叫我文王。”
长乐闻言,心中泛起一阵酸意直冲瑶鼻,她自己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个话,这跟她的性格是不符合的,自从在翡翠楼一别之后,长乐就很想再见到王立文,很想,很想。
但是,她不知道,王立文在说这话的时候,心中也是隐隐作痛,今天两个人之间身份上微妙的变化,让他们心中都产生了一个念头:如果,翡翠楼一别后从此都不再见面,那该多好啊!
长乐一直紧盯着王立文,而王立文却不敢看她。他看不到,此刻长乐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两个人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但是在这世界上有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叫做“一见钟情”,两人彼此之间的惺惺相惜,把他们的心拉的很近,但是一下子又变的模糊不清,好像是近在眼前,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王立文走到大堂门口,仰头望着沉寂的苍穹,摊开手掌,看着飞雪缓缓的落下,慢慢的在手心上融化,蓦地道:“造化弄人,各安天命吧!”
说完他径直朝驿馆门口走去,留下近乎失神的长乐。
门口传来王立文的喊声:“有请公主移驾文王府。”
话音刚落,一大队雅特士兵们冲了进来,立在长乐的身边,长乐看了看身边的雅特士兵,整理一下烦乱的思绪,猛吸了一口气,便随着士兵们出了驿馆,从此开始了她跟王立文之间,数不清理还乱的恩怨纠缠,国仇与爱情双重煎熬,他们又该是何去何从?
今夜是王立文的恶梦,他前脚刚把长乐请进文王府,后脚杨群带着骠骑营的士兵,把文王府围了起来,一时之间,文王府之外是灯火通明、铁甲林立,文王府内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杀机。
大力带着几个王府亲兵正把守着大门口,用他手上两把闪着寒光的大板斧告诉来人,文王府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那马上的杨群眉头一皱,高喊道:“陛下有旨,谁要是胆敢反抗,以谋逆罪论处,格杀勿论!”
王立文的声音从大力的背后传来:“杨督统,好大的官威呀!看来本王现在已经不被你放在眼里了吧?”
话音一落,王立文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身穿高贵文王朝服的王立文站在那里,给骠骑营的士兵一种无形的压力,更主要的是王立文的话,带给了他们无法抗拒的威慑。
杨群赶忙下了马,跑到王立文面前,半跪道:“下官骠骑营督统杨群参见王爷。”
王立文冷冷的看着杨群,王立文的目光犹如两把锐利的寒剑刺在杨群的身上,就好像把杨群看穿了一样,杨群的脸上不由自主的开始冒出冷汗,他感觉到在王立文的身边忽然多出了几道强劲的气息,这些人的功力之深实属少见,显然不是他所能抗衡的。
这杨群定了定神,慌忙道:“王爷请恕罪,下官也是奉旨行事。”
王立文冷冷的道:“圣旨呢?”
杨群急忙从怀里拿出一本黄色上谕,弯着腰递了上去,恭敬的道:“陛下有旨,赏赐安边府为王爷的封地,世袭罔替,并让王爷明日起程,护送长乐公主返回胡国,以后没有……”
王立文接过了上谕,看着杨群一脸的顾虑,便追问道:“没有什么?”
王立文的声音压的很沉,杨群顿了顿道:“没有陛下的召见,永远不得进京。”
这一番话的意思也就是说,王立文被踢出了这个权力的中心,他这一辈子将与皇位无缘了。
王立文的嘴角微微波动了一下,便道:“那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监视本王吧!既然如此,本王也不为难你。”说完王立文掉头就往王府内走去。
杨群忽然跪了下来道:“王爷言重了,下官只是奉旨在这里看护长乐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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