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鄙人!”如果是一个月前报道的话,贺冬青还有点诚惶诚恐。他大专毕业证都没有拿到,只有一张结业证,那和高中毕业没有什么区别。如果厂里不接受他,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可是现如今,他很快就是十万元户了。十万块,如果按着他爸妈目前的这种生活状态恐怕一辈子也存不这么多钱。现在就算他没有了这份工作,贺冬青也一点不害怕。
而且他现在心里还真地看不这份工作。因为前两天他问过了张建国,知道他们进厂后,工资只有216块,再除去工会费、团费还有其他一些杂去杂八的费用,每个月真正拿到手的只有192块钱。这点钱真不知道能干什么?如果他家不在庐城的话,不省吃俭用只怕自己都养不活自己。只是现在股票还没有卖,钱还没有最后到帐。而且将来自己应该怎么办?他还没决定。做职业股民吗?可是恐怕不会再有这样的运气了,而且叶一凡一再强调不到迫不得已决不要去做职业股民。所以他才顺其自然的来厂里报道了。但是对于这个什么张厂长,他还真一点不怵他。俗话说得好钱是男人的腰,这话可是一点不假。贺冬青左脚在前、右脚在后,身子重心七分放在右脚,松松垮垮的样子,昂着头一脸微笑的平视着张厂长。
“我可是久仰你大名了!我听说你三十七门功课有十五门课补考,最后还有三门补考、总补考依然不及格。你可真是人才呀!”张厂长左边嘴角微微扬起:“不过见到真人之后,还真应了那句话:闻名不如见面。你带给我的惊讶远远超过你的成绩单!”
………【第二十三章笑的就象花儿一样】………
“哪里。哪里。我就一普通人。”贺冬青这句话差点把张厂长的嘴都气歪了,未等张厂长开口他又说道:“张叔叔,您不认识我了?”
“你是……”张厂长又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眼:“看着好像是有点眼熟。”
“前年暑假玉玲到北城来玩,中途您到天津出差。您就顺便也在北城呆了两天。我还陪着一起玩了一天呢?不过玉玲没告诉我,您升厂长了。我还以为您还是厂里的工程师呢?从小学到高中,玉玲在您职业这一栏填的一直就是工程师!没想到您原来已经是厂长了。”
“噢……想起来了,你就是玉玲的高中同班同学……那个冬瓜……”张厂长忽然想到叫外号似乎有点不太妥,于是住了口。
“张叔叔记性真好,我就是冬瓜。我和玉玲从小学到高中,可是十一年的同班同学。现在我到了张叔叔手下,还要你多多关照才是啊!”说完向着张厂长鞠了一个躬。
张厂长慌忙前扶住了他:“用不着来这一套,我听玉玲说过你,挺聪明的一个脑袋,就是成天懒洋洋的。小伙子,这可不行啊。我从来没去参加过家长会,玉玲也从不把男同学往家领,所以还真不认识。既然你和玉玲是好朋,那我以后说不得要好好的锤打锤打你。你可是要有心理准备啊!”
“我要先回分厂去一趟,你们自己去人事科。办完手续后,我来领你们!”张厂长扬了扬手,走了。
刘建国踮着脚跟看着张厂长的背影消失在五十米外的转弯拐角处,这才用左肘撞了贺冬青一下:“你小子吓死我了。玉玲可是他的心头肉,你什么时候又和她打得火热了?”
“啧啧,看你长得白白净净的,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叫打得火热?而且还用个又字。你不要玷污我们纯洁的从两小无猜建立起来的革命战般的深厚谊。”
“屁。年轻男女之间会有什么超爱情的谊,你骗谁呀?”
“和你这种长得像是知识分子实际用下半身指挥大脑的人,我是没法沟通!”贺冬青甩手要走,被刘建国死死拉住右手:“有什么不好说的,反正你不都和武清已经掰了吗?”
“拜托你不要乱说好不好。我是无所谓,可人家玉玲可是女孩子,这事要是在厂里面传出去那还了得?我真是把她一直当兄弟看待!”
“狗屁。玉玲在咱们厂里差不多同龄的女孩中,那相貌不说排第一,前三总是没有问题的。人家要脸蛋有脸蛋,要胸部有胸部,要屁股有屁股,要个子有个子,要气质有气质,哪一点象男人,你告诉我?”刘建国连说带比,摸摸自己的脸蛋、拍拍自己的胸、又拍拍自己的屁股,唾沫横飞,忙得不亦乐乎。
“这个……”贺冬青想想刘建国说的的确有道理。可是要是刘建国不说的话,贺冬青还真没有仔细想过张玉玲有多漂亮,也许是因为两人太熟了,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赶忙打岔:“你小子一个多月不见不但满嘴脏字,而且说起女人来一套一套的,不是这俩个月天天憋在录像厅里看毛片了?”
“你少东拉西扯的。我还不知道你。当初你和武清刚认识的时候,还叫人家姐来着。结果最后还不是没能逃脱你的魔爪。什么哥们,你少扯蛋了?”
“得得得,我怕了你还不行。我看你这么紧张,不是自己想追她?虽然说她是重点本科,你是二流专科,虽然本人专追本失败了,惨痛的教训就摆在你的面前。不过我还是鼓励你鼓起你的勇气,敞开你的心扉发起进攻。我除了默默地为你祈祷外,还能够为你说点好话,敲点边鼓。唯一的障碍就是距离有点远,她还在武汉,这实在有点难办。”
“冬瓜,你真***没心没肺!”刘建国忽然盯着贺冬青狠狠地骂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贺冬青一愣。
“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玉玲喜欢你?”
“你少听风就是雨……”
“你他妈混蛋!”刘建国揪着贺冬青的衣领子。
“建国,别激动。咱就是要开打,也不能在这。快放手,两保卫科的已经盯咱们好一阵了!”贺冬青右手往厂大门口指了一下,然后一路反拽着刘建国来到了厂办公楼的后面的一个角落里,不远处就是一个垃圾池。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我是喜欢过她。而且如果她现在愿意的话,我也是没有二话。可是她喜欢的是你,我就不信你真不知道?我在高中的时候就知道她喜欢你。我有时候真是恨,为什么我是高二文理分科才到了三班,老天真他妈不公平!”刘建国飞起一脚,把一个空瓶子踢得飞起来撞到垃圾池的边缘,“哐啷”一声响,裂成碎片,楼有几个办公室把窗户打开了。不过此时二人谁也没有在意。
“你开什么玩笑?”贺冬青有点尴尬的笑了笑。
“我开玩笑?老实告诉你,我那个时候跟踪过你们的。如果不是知道你和社会的混混有来往,我当时一定会找个理由把你收拾得像猪头。我永远记得那一天,1993年7月16号。那天下午是我们去尹老师家里领高考成绩单的日子。我去的时候比较早,而你和玉玲是快到四点才去的。你用你的那辆破永久载着她,她坐的还是前面的横杠,我没记错?”
“三年前的事,谁还记得?”贺冬青有些心虚。
“哼,你有了新人忘旧人,当然不记得。玉玲虽然是班长,但是对班的集体活动却向来并不怎么关心,在班里和男生说话都很少。那天坐在车前座,偎在你怀里一脸幸福的样子,我现在想起来还直冒火。那天同学们都是大吃一惊。你把车一停就去厕所了。当时李娟就半开玩笑地问她:‘太不够意思了,还说是好朋,这种事都瞒着我偷偷地搞地下活动。’玉玲笑嘻嘻地回答:‘没办法,这要传出那还了得,不过现在终于可以公开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笑的就象花儿一样。当时至少有八、九个同学在场。你还需要我把他们的名字一个个说出来吗?”刘建国紧紧地盯着他。
“也许她是在开玩笑呢?你们不知道,其实她这个人很爱开玩笑的。高考结束,终于卸下了一个大包袱。说个笑话,轻松一下,也很正常。”贺冬青自己说得都有些不自信,低着头,不去看刘建国的眼睛。
“是啊,你多了解她呀。我是没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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