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人怎么办,她们本应无罪而免身。她们可以去联邦,那位母亲的家庭就建在联邦之上;或者说,我们条约中建立的缓冲区里。”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案。可是事实上,带着眼睛的世人都能明白,贵国积累下来的坏名声,她们也许不太能接受。”
“如果说真的按照条约来看,那么这应该是一个独立的地区,最多作为联邦的一个类似旧欢乐城的非核心区对待,应该和联邦联系不是那么紧密。而且,在你说这么多之前我建议你们也关心一下自己。”
“可是这是你们的历史。”
“我们的历史我当然明白,所以在这个新的时代里面我们也在逐渐改变以前血与剑的观念,那些新生的婴儿可不想再受到那种部落弯刀式的教育了。而且你应该能体会到,一个即将被销毁的犯人也不会希望自己死后的忏悔碑上多刻上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罪行。我们从来不否认我们的历史,而你们,你们只是希望用这种方式来扼制我们。”
“我能理解,不过情况大抵如此。当我们学习中需要以你们为课题时,一人说情,两人侧目,三人成虎,四人口诛,剩下九十个人会听接近自己立场的话。”
“所以我也不太能理解贵国这样的情况,为什么总是需要把一些人剥夺身份放逐而不是其它的方式,为什么总是带有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为什么总是会自然而然地回避自己的问题?你们,和我们有什么不同,我们,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在抛出这些问题之前,先关注一下这次战争带来的问题吧。”
“我们一直都在关注着,即使背负着这样悲剧般的名声,我们也能够在所有人口中的地狱中形成一种相对稳定的社会,成为一个富有科技活力的联邦。而你们,你们应该看看,在贵国的一片繁华背后,有没有人被狂热裹挟着艰难前行着,那些魔法和信仰,是否真的拯救了所有人。”
“即使说了这么多,即使双方的停战协定能够延伸到时间的尽头,不过我也担心双方的矛盾似乎难以调解,毕竟我们站在光明处,你们站在暗处。”
“我们不信神,但是也能感受到有人把光明也分给了我们,而你们也得到了部分的黑暗。黑暗中的光明,光明中的黑暗,都比它们的本身意义更加深刻。”
“恐怕我们的伟大的人民和诸神无法接受您这样的评价。”
“伟大的是你们的虔信者和神,不是你们的所有人!在现代,所有人都会趋于一致,没有人逃得掉的。你们,将和我们没有任何不同。”
“是,或许如此,不过我们都能明白一点:对立让彼此团结,敌视让我们奋斗。”
“是的,我明白。可是我最后想问,你们真的对劣化这么抵触吗?”
“和我们的立本之道背道而驰,即使这是世界上所有人都明白的事情,我的国民也会为此而反抗。”
“由衷希望你们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或者,在造成更大的损失之前接纳它。”
(对方代表的声音从镇定与从容变得尖锐而沙哑,双方也不想就各自无关的事情继续争吵下去,会谈便就此结束了,我的大脑承受也几乎到达了极限,双方的情绪始终冲击着我,让我的记录也变得支离破碎。在对方代表优先离开之前,持枪的平级侍卫在允许的范围内说了的话我也照常记录下来。)
“真是羡慕,你们一出身就能享受着可能不属于你们的好名声。”
(本次会谈由于突发的变故而草草收场,双方保持了尽量大的克制之后离席。内容将作为机密信息由生命之树档案馆保存,对方则由联邦妥善处理,仅记录人员能够获知与总结,不可泄露。)
当我为了残破的名誉而争辩了很久,从城堡上走下来之后,身心俱疲。hN-206默默地抱着猎枪和我走出了城堡,我的任务应该是完成了,像之前一样,无法得到帝国的正面答复。
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呢?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能感觉到大脑中的知识如同刺猬一般顶着我的头颅,呼之欲出的感觉让我觉得现在应该找到能够记录下尽量多的知识。现在应该离开这里了吗?我们走到了城堡的内部空地里,即使天色现在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那里也有正在训练魔法的士兵还在锻炼着手中的魔力。
“去哪里了?”我看着从侧门走进来的d-288问道,他的表情变得有点像我身后的那位一样,不过如果真的要形容,应该是……无助。
“看病。”一向简练的回答,至少还是他。
“看起来效果不太好。”我注意到他的左手依旧是一个萎缩无力的状态,他也没有准备多说什么了。“那些人呢?”
正说着,她们也从门的后面走了过来,表情变得僵硬不自然。这当然能够理解,因为她们还能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她们一些机密的事情,虽然可能冒有风险,但是这是对她们来说至关重要的。
我招招手示意她们过来,她们看到之后有点意外,表情变得带上了一种期待。
“你们其实可以回去。”我带着她们在守卫的注视下走出城门,小声地告诉了她们关于对她们的伪判决一事。
“啊,是这样吗……”令我意外的是,她们并没有表现出那种出人意料的喜悦感,而是变回比之前更加压抑的悲哀感。
“我们如果不回去的话……还有别的地方能接收我们吗?”年轻的母亲问道,她似乎也担心自己也被联邦认定为非法出境者。
“你们是想观察一段时间,再决定回去与否吗?”我大概能明白她们现在的想法,在这个时间点回国是一件对双方都很危险的事情。希望时间能够减轻她们带来的影响。
她们点了点头,至于是否如此并不是我关心的事情。
“之前的那个地方,现在正在重建,如果你们希望的话可能可以被安置在那里。”听到准备回到那里,她们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放松,这一点是我作为熟练的外交家应该能够捕捉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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