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朗潜伏在院中假山后面,四周树木掩映,天衣无缝,耳中听得西首屋中猜拳行令的叫喝之声,东边屋子中淫笑与女子的呻吟声,北边屋中打斗声,唯独南边一排大屋中却毫无声息。
林朗紧紧潜伏着,脑中却在回思洪锡巫临死之前所说的话:“你父在下……他是要告诉我父亲在下面?什么下面?”
正自想着,忽听西边大屋一间屋子的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人醉醺醺的摇了出来,嘴中嘟囔道:“再喝,再喝……”那人摇摇晃晃,竟然一路向假山而来。林朗眉头一皱,左等右等,等来一个醉汉!
那醉汉连滚带爬走近院中的丛林中。在林朗藏身不远处解开裤子,稀里哗啦撒了一通尿,林朗心中大骂一声,正要上前将这醉汉放倒,忽听得脚下有响动,林朗心中一紧,莫非这地下尚有乾坤。
果然,片刻之后,那醉汉撒尿的地方突然一动,一道翻板打开。跃上来一人,那人怒喝道:“哪个王八羔子在这里拉屎拉尿?”
那醉汉正在闭着眼睛穿裤子,见眼前莫名其妙多出一人来,毫不在意,嘟囔道:“是……是爷爷我!”
那人大怒,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林朗一凛,此人武功了得,那大汉虽然酒醉。但毫无还手之力,像是一个大人教训小孩子一般。那人下手颇重,几拳过后,醉汉已然清醒过来。林朗借着院中灯火看去,只见那醉汉双目如泡,脸颊高高肿起,脑袋似乎都变大了一圈。
那醉汉酒醒之后打了个寒噤。抬眼一看,登时魂飞魄散,刚要吐出来的几颗牙齿咕咚一声咽将下去。颤声道:“成止大人饶命,小的……小的……”一时惊慌,竟然说不出话来。
那人冷哼一声,怒喝道:“滚!”那醉汉亡命价的逃去,只听那成止大人骂道:“晦气,每次都有人在这撒尿!总有一天要让这些酒鬼个个上西天!”恨恨骂了几句,这才揭开翻板,钻了进去。
林朗待翻板闭合,过了片刻,忽然起身走过去,解开裤子便往那翻板上撒尿,地下隐约传来一声狂吼,而后翻板猛地被揭开,那成止大人又一次窜了出来,怒道:“他妈的有完没完?老子要杀了这群畜生!”
见一人尚在一边摇头晃脑的系裤腰带,登时大怒,又要劈头盖脸去打,熟料手刚刚抬起,便觉喉咙一紧,而后脖子一痛,不明不白便已气绝而亡。
林朗小心翼翼的拖开他的尸体,犹豫一下,索性扒了那人衣裳,穿在自己身上。再以杂草掩盖住那人尸身,转身便跳进洞中。
钻进翻板,林朗这才知道为何这个什么成止大人会这么愤怒,原来翻板下边是一间小石室,石室中仅有一张小桌,一一张床,那翻板下方,恰好是床的另一端,此时尚有秽物滴滴答答落下,滴落在床上,怪不得此人要发怒。
石室一边墙上有道大门,此时大门紧闭。另一边尚有一条通道,显然是通向别的出口,林朗思索片刻,并未去推开那道门,而是沿着另一条通道走了下去。
这通道显然是人力而为,四壁人工痕迹极为明显,每隔数丈,便有一根火把,整个通道映的一片光亮,行了小半盏茶时间,又见一道岔路,不过岔路显然比这条通道小了许多,林朗不去查看,继续沿着大通道一路而下。
转了几个弯子,前方豁然开朗,只见好大一座广场,广场中间十根三人合抱的石柱,四处堆满了刀枪剑戟,盔甲以及帆布帐篷,似乎到了一个兵营的基地。林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军需品足够以个万人队装备了。
卷云公子要干什么?为什么在这塞外的荒漠底下会有这样一个军事基地?林朗四周望了一眼,并无人把守在侧,他挑起一件衣服,只见那衣服后面赫然印着一个血红色的“血”字!
“血玉堂!”林朗已经,陡然想到了血玉堂。林朗忽然有种窥探到一个阴谋的感觉,他隐隐觉得,苍云国、新月国同时对踏云国发起战争,似乎都与血玉堂有着什么联系。
林朗有查探一番,四下里并无出口,显然此处是到了尽头,想到来到此处的无数个小岔道以及洞穴,想来必定使把守之人所住之处,不过显然今夜都在地面上庆功,故而此处并无人把守,也许是卷云公子自信这栖霞门高墙壁垒,固若金汤,常人根本进不来,故而放松警惕。
林朗掏出火折子,便要将这些军需物资付之一炬,忽然想到此番前来的目的乃是营救父亲,不易多生枝节,若是一把火点燃了这地下基地,反而不便相救父亲。
他此时也明白了洪锡巫所说的‘在下’是什么意思了,那必是父亲被关在这地下。一想到父亲被关在这地下,登时收了点火的冲动。
当下悄无声息的折返回去。林朗心下暗自庆幸,若不是那人喝醉了酒在林中解手。自己也不会发现这座地下城,更不会发现这些标有“血”字的军用物资。这些装备武器标有“血”字,显然并不是卷云公子替其他国家准备的,而是自己!
林朗可以肯定,卷云公子图谋的,并非是武林,而是发动战争!甚至……一统苍澜大陆!
回到洞口,林朗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犹豫不决,这里面究竟会是什么。会是那数不尽的军用武器装备吗?缓缓上前几步,抬首轻轻推开大门……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迎面而来,随之而来的,是数根血红色的长枪,林朗身子一扑,躲开这突如其来的一刺,落下身形,不禁暗暗叫苦,原来自己已陷入重重包围。身周尽是手持长枪的兵士。
“林朗,你果真来了!”忽然一个声音传入耳朵,飘忽不定,判断不出来自何方。林朗往前方望去。一人背着他坐在一张虎皮椅子上,背影正是卷云公子。
“云公子!”林朗沉声喝道,手中白骨月刃已然在握,林朗轻叱一声。提刀便刺。眼见一刀将要刺入座上那人后背,林朗蓦然发现,那人耳后的发丝在颤巍巍抖动。他心中疑惑:“卷云公子何等人物,就算背向我也不会如此颤抖吧?”
陡然收刀,双脚点地,腾空而起,一手舞着白骨月刃,护住脚下,一方卷云公子攻他下盘,从那人头顶横越而过。身在半空,林朗回头一看,这一看登时心头狂震。
坐在虎皮椅子上那人浓眉大眼,面上棱角分明,不正是自己的父亲林如海还会有谁?林朗额上冷汗涔涔而下,若不是自己细心发现了耳后头发丝的颤动,这一刀下去,岂不是要亲手杀了父亲?
“啪啪啪!”远处想起一人拍手的声音,林朗一看父亲形状,便知为人所制,冷眼望向那边,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中年男子,白衣飘飘,面目白皙,分外妖娆,面带微笑,却死死盯着林朗一路而来。
“林公子,佩服佩服!想当初在下请林公子来我苍云,林公子死活也不来,如今却是自己干巴巴的赶了前来,啧啧,林公子这不是自讨没趣吗?”卷云公子轻笑一声,说道。
林朗冷哼一声,不去理会他,上前便要解救父亲,卷云公子也不阻拦他,只是冷笑着望着他,林朗心知要救父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说的不错也要拼一番。
踏步上前,忽见父亲眼神焦急,身子虽不能动,但眼神只往地上扫。林朗略一思忖,便已明白,这地下定有机关!
忽然跃起身形,连人带椅子抓起往前窜出数丈。卷云公子神色一变,身形一动,便扑了上去。“当”的一声,椅子落在地上,林朗暗道:“好家伙,这椅子竟然是精钢制成!
林朗一落到地上,便去查看父亲,扯开身上披着的白色袍子,林朗吃了一惊,心头剧痛,原来父亲也被生生穿了琵琶骨!腰间一根精钢环与身后的椅子铸造在一起,再看穿过琵琶骨的两根精钢,也与坐下的椅子结为一体。
林朗嘴角一颤,虎目含泪,随即满腔怒火狂涌而至!但他心中在权衡,先救父亲逃离,还是和云公子决一死战?父亲被如此惨遭迫害,他不动手难解心头之恨,但若动手,卷云公子手下这么多人,如何才能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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