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锦说:“我知道。”
然后盛扶南掏出一个小盒子,递到了段锦的手里。
深灰色的盒子被打开,一对玛瑙绿的球形耳钉静静地被摆放在中央。
“怎么会想起来送我这个啊?我又没有耳洞。”
盛扶南顾左右而言他,“我还给你买了别的。”然后她站起来,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长宽高约二十寸的纸箱,依旧是往段锦手里塞。
段锦也赶紧站起来,把耳钉放到裤兜里,将纸箱接过来。
“什么啊?”段锦问。
“相机,你不是喜欢吗?”盛扶南回答她。
段锦站着没有动作,只是叫了一声盛扶南的名字,然后很小声地说:“你让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买了你就收下嘛。”盛扶南没大明白段锦的意思。
段锦抱着纸箱问:“耳钉和相机都是多少钱买的?”
盛扶南抿嘴,然后支支吾吾地报了两个便宜数。
段锦突然凑近,盯着盛扶南的眼睛,“不要说谎。”
最终盛扶南还是把真实价格给说了。
段锦眨了下眼,深呼吸,斟酌了一会儿,然后开口:“盛扶南,我没有耳洞,但是之后我会去打,不过这个相机就算了,它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为什么不能?”盛扶南往后退了两步,像是怕段锦把东西还回来一样。
段锦把箱子稳稳当当地放在地上,伸手拉盛扶南的胳膊,带着她站上了漫步机。
两个人像过年时那样,在上面一上一下地晃。
沉默许久,段锦终于开口了。
“嗯……怎么说呢?我应该是一个从小就……不对,是自从我爸爸去世之后,非常独立的一个人。我听到过很多人对我有过相似的评价,你应该也这么想过。”
盛扶南不知道段锦突然说这些是为什么,目光从地面转回到段锦侧脸,犹豫地点了点头,说:“有过,你做什么事情好像都是游刃有余的。”
段锦摇了摇头,“其实不是,不是游刃有余,我是害怕。”
盛扶南不解地看着她。
“我爸爸去世之后,妈妈跟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们不能麻烦别人。当时有好多邻居啊,亲戚什么的,说要帮我妈,照顾我或者帮忙处理爸爸的葬礼之类的,但是她统统拒绝了。”段锦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盛扶南想了一下,问:“这就是你为什么不让我可怜她的原因吗?”
段锦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说:“对,她是一名很坚强独立的女性,但是一场车祸把她的自尊,最引以为傲的东西打垮了。最开始治疗的那段时间,她每天都有轻生的念头,不让我帮她擦身体,不让我喂饭。我只好每天昼夜不停地看着她,直到最后有一天她软化了,像是对自己的妥协,承认自己终于没有了支撑下去的能力,相信我可以照顾她。但是人是反复的,到现在她又觉得,是她拖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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