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几乎将江舒和朗山拉回了之前在府城时那些日子,有段时间赵景乾也会这样同他们说话,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那时他们谁也不知道会有今日。
“草民也不信,昨日去孙家求证了,圣上怕是心中早就有数,却还要多此一举跑一趟,想让草民说他还活着吗?是草民说他还活着、就、就能活着吗?”江舒说的激动,眼中都攒了泪花,深一口气将平复自己的哽咽。
他也希望孙晟安能活着。
赵景乾沉默无言,江舒的神情做不得假,暗卫们传来的消息也通通属实,是他不愿相信对方就这么一走了之,是他一直贪图孙晟安带给他的温柔以待,也是他无法释怀自己曾那般过分。
“……你们是不是也恨我?”
赵景乾问这番话时还带着哽咽,其实别人狠恨不恨有什么关系,是他恨透了自己,所以巴不得全世界所有的人都恨他。
江舒咬牙:“草民不敢,草民知您是圣人,做什么错事都是对的。”
“错事”二字咬的很重,话里的嘲讽和厌恶几乎要将赵景乾淹没。
他淡淡说着:“我一定会找到他,我不信他死了。”
“恕草民直言,想问一问圣上,事到如今您做这幅情深的姿态是再给谁看?”江舒淡淡看着他,像是自言自语,“给晟安?可他看不到,他这一生从未怪过你,也不曾怨恨于你,你这幅模样无非是在为自己开脱罢了,没意思的很。”
赵景乾哑然,他一直以为孙晟安那时说不怨他是假的,是为了让他心安,是为了敷衍他,可事实是……他又错了。
自从坐在这个位置,他终日惶惶不安,他觉得奇怪,明明自己已经坐在了天下最高的位置上,却依旧觉得不安稳,所以他想让能另他心安的孙晟安陪伴左右。
可是、
可是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那肮脏的猜忌就渐渐无法克制的蔓到了对方身上去,怀疑他,怀疑他的朋友,怀疑他的家族。
他本不想这样的,但他忍不住。
“他走时安心吗?”
赵景乾轻飘飘的一句话惹的彼此红了眼眶,这话江舒无法给出回答,一旁的朗山微微点头:“听着话本,在梦里走的,很安详。”
“好好!”赵景乾点点头,快速抹了把眼泪,“那我就先走了。”
他已经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了,他想知道的,不敢相信的,已经通通得到了证实,他不信孙晟安会这般无情,假死连刚生产完的江舒都不告知。
所以……所以尽管相信是很难的事,他可以自己试着接受。
许是背影过于萧条和悲伤,仿佛一瞬之间老了十岁,江舒还是心软了,他扬声说道:“晟安从未怨恨你是真的,他说希望你成为好圣上,让你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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