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光五哥,我们全家都开怀大笑,小七爬起来,把菜苗轻轻扶好,但有些断了的,就扶不起来的。小七还叹着气对着菜苗说:“不好意思啊,俺不是有意的,恁要好好长,长大了就不怕俺压了。”看到这么可爱的小七,我走过去,拉着他一起去地头清理鞋子。
不到中午,十几行菜苗就全部剔完,满满两大背筐,娘和爹一人背一个,我们在后面跟着,路上的野花越来越多,黄色的和紫色的最常见,我总是忍不住去采,等到家里,手里已经抓了一大把,我把花送给二姐,二姐会找个喝水的怀子,里面放半怀水,把花插到里面去,给破旧的小屋增添上一抹春意。
爹、娘把菜苗背到河沟处,这时的水很凉,但很清澈,我和五哥把爷家的三轮车给推到河沟处,又把家的小筐全放在车上,娘把菜苗在水里把泥给洗干净,整齐地摆入筐中,沥干水,刚还因为被太阳晒过后,有点焉又脏兮兮的菜洗过后,瞬间恢复鲜嫩水灵。整理好菜后,五哥推着住家走。
“哟,四弟,这是恁家种的菜啊,真水灵,咱娘也真是的,地里除了韭菜和几颗波菜,别的什么都没有,波菜就那几颗,娇秀成天看着还不让拔,俺都好几天没有菜吃了。这菜新鲜,俺拿一筐。”二娘不知道从哪回来的,自从分家后很少看到她,今天运气差,碰到正头上,她手里还提着不知从谁家拿的都发芽的萝卜,现在正丢下萝卜,去从车上搬我家的菜。
我赶紧双手伸开,拦着她,嘴里说着:“二娘,这菜是卖钱的,上次俺家买书,欠人家的钱,现在拿菜去抵,这个不能吃。等俺家还完了钱,再送给恁吃。”
娘和爹也赶了过来,一同站在车旁。
“老四家的啊,恁看恁家娃惯的,俺就是拿点自己家的菜,她都不让拿,还糊弄俺,这死妮子一点都不像她姐。恁泼辣耶。”二娘一看没有拿到,就大着嗓门冲娘喊。
娘看了看我,把我拉到身后说:“莲枝不泼辣,可能是欠了人家的钱,一时急的,她在家可贤惠了。”
娘可能怕二娘个大嘴巴子在村里吆喝,忙给我证明。我怕啥,我又不准备嫁人。
二娘还不依不饶地非要吃我家的菜,边上手边说:“恁家弄这么多菜,要是买书的话,两车这么多菜也不够呀,俺吃点怕啥,恁以后慢慢还不就行了。”
爹在旁边看着,也不好阻拦,气得我大喊;“奶,恁吃青菜吗?俺家今天剔菜苗了,准备去县城抵书钱,给恁留了点,二娘非要上手抢。”
小姑随后就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篮子,我忙抓了两把青菜给放到篮子里,递给小姑,小姑转头看着二娘:“二嫂,咋得了,分了家了,连俺家的菜都要抢,恁想吃,不自己种,记得别忘了孝敬爹和娘。”说完扭着她那又丰盈了点的大腰肢进了屋。
五哥也乘机把车子推回屋里,二娘气得捡起地上的萝卜,把上面的黄芽给掰了,说着:“现在小妮子不得了喽,一个比一个泼辣,还是俺家的芽芽好,其实萝卜也好吃,哼。”
今天中午吃的还是蘑菇,山上的蘑菇更难找了,为了学习,我们到山上采的都不舍得吃,全部给了奶,今天吃的是床下的那堆土出的,就出了两茬,第一茬前两天刚被吃了,今天我看它长得不怎么好,就全部采了,还没有一碗,娘又从我们挖的猪草中找到了一些地菜,洗干净后,煮了一盆地菜汤,又煮了一个高梁饭,准备开饭时,六堂弟又来门口站着,至从上次在我家吃过半个馍馍后,那真是风雨无阻,天天报道,吓得我们这每次吃饭时,都先把门给关好,再端饭,今天因为二娘闹的一出,门忘记关了。
现在村里谁家都不能造饱着来吃,以前在奶家的时候,连个半饱都很难达到,现在娘每天想办法做饭,自己都不舍得吃,六堂弟还总是来,娘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对我们还是对六堂弟说:“摊个不靠谱的娘,也是跟着受罪,现在比没有分家时还瘦了。“接着又重新拿了一个碗给盛了一大碗汤给六堂弟。六堂弟双手端着碗也不说话又坐到我家门栏上。呼呼地喝起来。我和小七早就失去了用眼瞪他的举动,现在都不想搭理他。
下午爹要推车去县城,我拉着五哥,自告奋勇地说:“爹,恁和娘还是多拉些树叶攒粪吧,俺都看到爷这几天,天天起老早去捡粪,咱家啥都没有,多弄点草沤点也行啊。这不高梁也快种了吧。去县城俺三个去就行,以前也去过。”
爹看了看沉稳地五哥,又看了看分家后明显长高了一点的小七,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青菜比白菜轻多了,路上也没了雪,一路上我们说说笑笑,当我手里的野花都拿不下的时候,来到了城门口,虽然是下午,许是天暖了,进城的人依旧不少。这次进城入门费是娘给的,五哥交过钱后,守卫小哥哥还帮忙把车给推了进去。进入城门,直往天香楼而去。门外的伙计就是比小店的敬业,刚停下车,他就迎了过来。
“恁几个是干啥的,送菜的吗,怎么不走后门。”伙计仰着热情的脸,说着冰凉的话。
我看了看他,确实是笑着的,怎么说话这么不好听呢。上次不是这样的啊。就道:“庆叔让俺种了菜直接拉到这里来的,后门在哪,没有人告诉过俺。”
小伙计仔细地看了看我们三人,应该是发现确实不认识就又说:“庆叔是哪个,后门就是天香楼的后面,送菜的不都是送到那去的吗?”
“那找不到庆叔,杜大娘也行,庆叔说杜大娘是专门采买菜的。”可能是前两次卖菜太过顺利,太过自信了。这次才真是买菜的真实待遇吧。我露出甜甜的笑脸,企图让伙计看在我长的好看的份上,帮忙喊人。
“那先等一下吧,俺去后厨看一下,别到时候说了假话,俺可是要赶走恁几个的。”
二十岁左右的伙计,身材不高。长得也挺周正的,这会一直露着的笑容收回了,拉着脸对我们说着,接着又灵活地转身向天香楼里面跑去。
时间不长,伙计后面就跟着杜大娘往这边过来。还没有到跟前杜大娘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恁家真的种菜了啊,早几天就盼着恁来的,恁庆叔现在还在楼上,俺让人通知了他,一会就下来。等他看看菜后,再过称可好。”
“可以,没事,俺等着,这是俺上午剔的菜,可新鲜了,也好吃。现在俺家种了二亩地的菜,恁家要是相中的话,再等几天就可以隔两天送一次了。”我也热情地介绍起自家的菜,不是说“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吗?我是卖菜的,当然也要夸一下,不夸人家万一不知道菜好呢!”
大娘像个老手似的,每个筐里都巴拉两下,有一筐还从最底下掏出一把来。
“这是今天早上一大早就从菜地剔的,想着恁是好人,俺也没有卖过什么菜,就直接送了过来,俺家菜没有虫的,俺娘和俺爹天天在菜地里捉虫,把菜看得可比俺三个都精贵多了。”为了卖菜,俺也是拼了,什么话都说。现在的天晚上还是挺冷的,菜苗还没有开始长虫,再等几天应该就该长虫了,要是长虫了,这里的菜会不会打药。想着想着就想多了,不管了,等长了再说。
五哥平时也不爱说话,小七平时可是小嘴巴巴个不停,一到外面他就盯着我,看着我说。不打扰,也不插话,也样也挺好。静静的,当一个吉祥娃娃。
庆叔这次来的好慢,当我再次绞尽脑汁对着杜大娘没话找话说的时候,才看到庆叔带着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黑脸汉子来到了我们的车前。他先看了看菜,用手摸了摸,而另一个黑脸汉子已经拿起一颗青菜叶子,直接放到嘴里嚼,“呸,这是什么味啊,怎么一股子青味。”
我目瞪口呆:“青菜不是一股子青味,还一股子甜味啊!”
“是啊,是啊,白菜不就吃着甜的吗?”黑脸汉子理所当然地说。
庆叔也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又对着我说:“只有青菜吗?上次的白菜还有吗?别的也行。”
我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五哥,又摇了摇头。我空间有啊,可我怎么拿出来呢?
我不说话,只看着庆叔,庆叔果然能看懂我的眼神,他对着五哥和小七说:“恁俩先跟着杜大娘把菜拉到厨房吧,让恁妹跟我过来清一下账。”
五哥想着上次那书还没有给钱,就点头同意了。他们一走我就对着庆叔小声地说,有白菜还有萝卜,在城外,我去接一下,过一会,你再过来找我,还是那个小树林。说完看着庆叔,庆叔点头后,我转身往城外走,装做很着急联系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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