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拦不住。”
听到司令员默许,对方连忙接口道:“分区成立那天,你说过,我们六分区是抗日最前沿,嗤泡尿都能嗤到鬼子炕头上!分区部队跟日、伪、顽犬牙交错,斗争形势十分复杂。你要求部队,睡觉必须睁只眼,拉屎也要弹上膛……”
“啰嗦!捡要紧的说。”司令员插嘴催促道。
“是,我想说的是,既然司令员您要求我们提高警惕,小心从事,可是刚才您竟然大张旗鼓的从汤山镇上穿镇而过,这太危险了!”
“哼!知道军区为什么要我当六分区司令吗?”
“这还用说,陈大雷名震江淮,是军区头号战斗英雄——您勇敢呗!”
司令员陈大雷得意地说道:“勇敢算什么,勇敢是当兵的基本功,最多只能给你打个底子,底子上面的素质——多啦!军区派我创建六分区,是因为我比一、二、三、四、五分区的司令们更有思想。此外,我还比日、伪、顽三拨龟孙绑在一块儿更狡猾。”
陈大雷的自我肯定和表白,顿时引起周围卫兵们的一阵哄笑。劝阻的那人却苦笑道:“嘿嘿,听司令员吹牛,就跟听戏似的!”
听到对方嘲讽,陈大雷立刻转头教训道:“嗳——这话提醒我了,吹牛是我另一大优点,我特别重视宣传嘛!比如,如果是其他分区司令在这视察部队,他们肯定步步小心,隐蔽行动。可这样也就忽视了更重要的方面,咱们六分区刚刚成立,将军上场,首当立威!威风和胆气,要比你有多少部队更要紧!所以,我偏要大张旗鼓地从汤山镇上穿镇而过,两天之内,方圆百里的百姓们就都知道了,‘嘿,新四军江北六分区成立啦,司令叫陈大雷啊,有志气的小伙赶紧找他参军吧!’到时候,我六分区的威名,跑得肯定比风还快。”
“哦,那,可是淮阴城里的鬼子不也知道了?”卫兵不甘心地反问道。
“那才好呢!第一,我就是要松井知道我六分区。第二,陈大雷无论走到哪儿鬼子都会知道!为啥?因为陈大雷一到,鬼子的末日也就到了。第三,在军区首长眼里,陈大雷这小子,搁哪都别扭!嗳——就好像把锥子搁裤兜里去了,锥子嘛,非出头不可,而且一出头就见血!所以,不如把这小子搁在最危险的地方。这叫物尽其才,人尽其用。”陈大雷得瑟地回答道。
他的话再次引起周围同伴们的一阵欢笑,只有先前劝阻的那个人,仍旧一脸苦笑的摇头:“开窍,真开窍!”
整齐划一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很快的,山头上,一直努力寻找着敌人踪迹的排长等人就被这马蹄声所吸引,纷纷将目光转移过去。
坡下薄雾中,影影绰绰出现几个身影。其中一个骑洋马戴钢盔的家伙更加显眼,随着马匹有节奏的奔跑,那顶钢盔也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晃动着。
见此情景,排长拉了拉身边的顺溜,激动万分地说道:“看那顶钢盔!吴大疤拉来了,那人就是吴大疤拉!顺溜,准备射击!”
排长的提醒已然徒劳,顺溜早在目标出现时就已经将对方牢牢的套入到步枪的瞄准具,与此同时,扳机也已经在他的手指下渐渐扣紧,只待排长的射击命令……
看着目标逐渐进入射界,排长张开嘴,正欲咬牙切齿地道出“打”字!身边的班长却突然低声惊呼:“不对,那人好像是分区陈司令啊!”
听闻班长呼喊,排长大惊,连忙将举着的手放下,同时再次细望,可就在犹豫间,山坡下的目标已经消失在薄雾里了。眼见错过战机,排长怒道:“胡说!明明是吴大疤拉!就这么一犹豫,目标又溜了。”
听到排长的埋怨,班长心虚地说道:“我、我、我……刚才那人身子一闪,我觉得眼熟,好像是陈大雷司令员啊。”
排长嗔怪道:“二班长,这可是天大的事!营长派我俩来,就是因为我见过吴大疤拉而你见过陈司令员。刚才那个目标,究竟是哪一个?是吴大疤拉还是陈司令员?你敢肯定么?你必须把目标性质给我肯定下来!”
听到排长话语中所带的怒气,班长胆怯地回答道:“我、我、我也没看太真。”
就在两人争论时,身边的顺溜忽然再次说道:“目标又出现了!”
听到顺溜提醒,两人立刻知趣地停止了争论,伏低身子向山下望去,果然,那群人又在薄雾中隐现了,随着距离拉近,骑洋马的更加显眼——但却始终只能看到一个侧影。
排长仔细观察片刻,低声肯定道:“看清了不,骑洋马,戴钢盔,挎的还是德国造的毛瑟枪,这副打扮不是吴大疤拉又是谁?”
班长有意附和,可无奈对方距离太远,始终无法确认,“对!确实是吴大疤拉……咦,不不,好像真是陈司令员!……咦,不对,应该是吴大疤拉吧,可看着身形……”
见班长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排长厉声斥责道:“到底是吴大疤拉还是陈司令员?这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小子得拿脑袋担保,不能出啥差错!”
压力骤增,顿时让班长打起退堂鼓,连忙摇头道:“排长……你决定吧,你说是谁就是谁!你是排长啊,咱们坚决服从你!”
听到班长的回答,排长一愣,脸色也随之一变,整个人也顿时彷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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