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宗的老师呀,老师被吓成这样,学生焉能不管。真宗皇帝说:“王兄,有话请讲,何必如此动怒,到云南去要杨延昭的人头是朕的旨意,是朕给他的上方天子剑,有话可与朕言讲。”
八王这阵儿不能拨拉开皇上去找王强,尤其听真亲这几句话,是替王强辩护,这怒气便转移到真宗的头上,八王说:“陛下,你听信了他的谗言,才做出这昏庸之事。”
真宗说: “王兄,杨延昭于发配途中勾结强盗杀死解差,到云南之后,又图谋不轨,事实俱在,焉能容他,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他是郡马,也不能容得。”
八王说:“陛下,古人云,‘贤主之所患,患人之博闻辩言而似通者’。王强的辩言,陛下您便轻信,说杨延昭发配途中勾结强盗杀死解差,那杨延昭因何又如期到达云南服罪而不在中途逃跑?如此着来他杀解差用意何在?说他图谋不轨,这是含混之词,图谋什么?不轨者怎讲?既是不轨,因何他能自身伏诛,献上人头?再者说,象杨延昭这样的国家重臣,欲治极刑,陛下因何不告诉我这个微臣一声,出自一点私亲也好而向云南烧香祭奠。”
八王这话里有点讥讽皇上。真宗说:“皇兄,你重病在家,久不上朝,如此之事,难道朕就不能降旨吗?须知,朕乃一朝之主。”皇上这两句话也有点反唇相讥。
八王说:“你是一朝之主,我乃开国之人,这大宋江山恐怕孤王也应有一半!”八王真激怒了,要和皇上分江山。
真宗皇帝也不示弱:“皇兄此言,可是要夺王位吗?”
八王冷笑一声说道: “夺王位的早已夺了,只怕你还不记得,今天我只是提提老帐,让你不要忘记‘欠钱’。”
八王这话更为尖苛,话语里已经明指出了当初真宗之父赵光义篡夺赵德芳之父赵匡胤的江山的事情。真宗皇帝听到此言,自知当着群臣不便再行争执,但也气得面色发白,半响无言。
皇帝和八王吵架,谁能来劝解,众大臣都面面相观,不知如何是好。此时寇准出班说道:“王家千岁息怒,陛下霁威,且听为臣一言,如今杨延昭已死,不能复生,争执无益。我看为争之计万岁当降旨一道,先给杨延昭好好安葬,超度亡魂。不管他犯了什么罪,天子赐死,他自来伏诛,这就不是反臣。候丧事办完之后,再责令三法司,详查杨延昭之案,有何出入,自能明了,眼下国事繁忙,纠缠此事无益,王爷也不要追究王司马的过错,侯案情查明,自会水落石出。陛下龙意审裁。”
真宗闻听,忙说道:“寇卿所奏极是,朕也正想厚葬杨延昭,待杨延昭灵车进京之时,兵部王司马与寇天官可往城外接灵,然后在天波杨府,请僧道做场,超度亡魂七七四十九日,再行安葬,然后再详查此事,皇兄你看如何?”
八王已听出皇帝让了步,于是说道:“陛下圣明,理应如此,只是杨延昭超度亡魂之时,满朝文武都应到天波杨府吊祭。”
真宗心想,他这是给杨延昭恢复名誉哪!又一想,不答应他,他还会在殿上闹,说不定又和王强没完,算了吧!再让一步:“好,就依皇兄之言。”
就这样,这场风波才算平息……寇准和王强两人天天准备着接灵车。听相继回朝的高王讲,灵车很快就到,寇准安排了几个骑快马的差人,一日三探,看灵车到否,这天差人来报: “扬延昭灵车已经来了。”
寇准与王强忙带着一班人役来在东京城外,同时接到信息的杨家几位寡妇太太以及八姐、九妹,杨洪等人惧都到此,大公子杨宗保身穿重孝也等候在这里。
天近正午,远见灵车队缓缓而来。从云南到东京,这一路上柴郡主可以说是泪水不断,哭声不绝呀!每天一到店房住下,柴郡主总要命人在棺前设祭。她总怨恨自己在杨延昭向她暗示夫妻将要诀别的时候,没能理解其意,如果当时追问出真情告知云南王,决不会使延昭遭斩。她越想越后悔,越后悔就越哭……在随行的“住炳” 的劝慰下,郡主还算是能够强压悲痛,今日历尽千山万水又回到了汴梁。
灵车停在城外,早有差人禀报柴郡主说天官寇准与兵部司马王强奉圣上旨意在此接灵。郡主忙下了轿车,走到前边给王强、寇准下拜。寇准见郡主面容憔悴,二日红肿,不由得心里也一阵难过。王强说:“郡主,圣上已经降旨,让在天波府中超度亡魂七七四十九日,然后再厚葬,并让满朝大臣到杨府吊唁。”
柴郡主一见王强,恨从心起,奈他是奉旨而来,不敢得罪,只好说: “多谢万岁皇天雨露之恩。”
此时宗保走上前来,给郡主见礼,郡主一见宗保,母子二人抱头痛哭,宗勉在一旁掉泪,……悲痛方定,忙给宗保引见任叔叔,宗保一见这任叔叔,先是吓了一跳,暗想这不是我爹吗,但听“任炳”一说话,才知门音不同…… 几位寡妇太太与八姐九妹、杨排风一起过来,与柴郡主相见,登时哭做一团……
寇准在旁边劝说道:“郡主,东京城外,行人众多,观之不雅,不要过于悲痛,接灵车要紧。”
众位夫人们这才止住了哭声。这时候,王强在旁边一服看见了“任炳”,当即一惊。暗想,这不是杨延昭吗,怎么他没死呀?那找杀的那人是谁呀?哎呀!别是弄错了,有人冒名顶替吧!真要那样,我可是枉费了心机,不管如何,我先过去试探试探再说。王强想到此,几步走到了“任炳”的面前,拱手一揖道“杨郡马,一路风尘多有劳累了!”他想用这突然一问来察看此人的面部反应,哪知杨延昭早有准备,延昭心想,好你个王强,你到此诈我来了,心术可谓毒矣!杨延昭摆出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擞着云南口音的样子说道;“这位大人,你是哪个?”
王强死盯盯地看着杨延昭说: “郡马,怎么连我都不认识啦吗?兵部司马王强啊!你去云南不久,这口音改得可真快呀!”
延昭说:“噢!您就是我六哥生前提到的兵部司马王大人,我不是杨郡马,我是云南昭通的任炳任堂惠呀!”
王强笑道:“郡马,不要与我开玩笑了,你我至交哪能错认,是不是有人………
延昭说:“王大人,你这是何意,我六哥已死,你为何偏要这样叫我呀…”
这工夫柴郡主在一旁观此景况,好不气恼,她走到王强的跟前说:“王司马,我任贤弟已经向您说出名姓,您却管他叫延昭这是何意?”
王强一见柴郡主,自觉此话不好回答,吱吱唔唔地说:“郡主,我是看他与延昭长得太相似啦!”
柴郡主说;“王大人,杨延昭被你杀了,难道和延昭相似的人你也要把他杀了吗?”
“郡主,我没有这个意思。”
“王大人,万岁赐死,你亲自到云南监斩的杨延昭,取回他的人头,是不是?”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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