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范打算腊月傩戏的时候和李隆基提一嘴,让他安排些道法高强的人到布政坊的道观当观主,暗中保护镇诡司。
今日无话,因为活全在金吾卫和大理寺那,崔伯岸和尉迟仆汝忙得脚不沾地,善果寺一案就够他们挖出不少官佛勾结的大料,听说进寺的净人之中有些是高官显宦的私生子。
御史台蠢蠢欲动,李杰摩拳擦掌,首先将矛头指向那些挂着闲职领着厚禄的外戚,引到王氏不满。
下午,守在桥洞的圣人密探来报说目前还没有人去接触那个半疯的祆教萨宝,他自己疯疯癫癫跑到各坊里乞讨去了,看样子是沦为了弃子。
李范告诫他别掉以轻心,也许别人就是准备利用他们这种心理,小心谨慎的盯着,不要松懈。
到了戍时初刻,李范准备进兴庆宫向李隆基商议去汾州相州的事,请皇帝给自己打打掩护。
“镇诡司的少卿真得圣宠啊。”
“谁说不是呢,哪怕是政事堂的那些相公们也不能天天面见圣人。”
见李范昂首阔步地走过,等看不见身影,两个值守的禁军才低声商议道,他们也是靠门荫进来的勋旧子孙,所以个个都很羡慕李岘能在圣人面前露脸,从一个小小兵曹跃升为圣人直属的镇诡司少卿。
“听说他还和独孤家的娘子议亲了。”
“独孤氏在以前也是显赫的望姓名门啊,只是如今有些衰微了。”
进了长庆殿,李隆基早已屏退左右,只留下高力士为二人捧盏布菜。
望着御案上的山珍海味,李范的胃里一阵波翻浪涌,他认为自己半月内怕是见不到荤腥,李隆基看着四弟奇怪的面色,以为他是吃过晚饭来的,就命高力士拣点醋芹给李范尝尝。
“将军近日可好?”李范嚼着醋芹,问高力士道,心想魏征喜爱的下酒菜果然开胃。
“岐王还是喊我奴婢吧,这将军的称呼实在愧不敢当,奴婢侍奉在大家左右,沾大家福荫自然身康心悦。”
“四弟,尝尝这个红绫饼和灵消炙,很是美味,我刚才特意闹着没胃口,让御厨给你留到现在。”
李隆基在李范面前很放得开,曲着右腿在啃乳蒸羊排,高力士见状又给李隆基的玉杯里添了些酒。
李范两碗醋芹下肚,早上积郁在腹中的恶心消的差不多了,渐渐放开来吃。
在高力士隐晦的惊愕表情下,兄弟俩如风卷残云将一桌御膳席卷的空空荡荡。
“还是和你在一起吃饭惬意,和他们吃饭总要端着架子,后妃们也是一个个端庄体统,今天在殿上阿兄我快被气死了,你来评评理。”
李范捂住耳朵,表示不想听。
李隆基倾身向前拉他的手,他有些醉意,高力士见此情状就退了出去,李隆基望了他一眼,语气感慨:
“你悄悄,都是这个样子,为兄我一肚子牢骚和谁说,后宫不可干政,臣下不可语私,亲随不可越宠,两位兄长对政事避之不及,五弟又是那种风吹草动就惶恐不安的性子,除了玉龙你,我还能和谁倾诉满腹辛酸,我知道你是为了全咱俩的兄弟情谊而谨小慎微,眼下算为兄求你,听我说说,哪怕说了就当忘了,当醉酒一场,我心中也宽意几分。”
“阿兄请讲吧。”
李范掩去几分不忍和愧疚,握了握李隆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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