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商啊——
他叹了口气,如此天纵之资,如青阳高悬,令所有人相形见绌的天骄人物,最终为何却走到了剑斩亲缘的极端之路上呢?
还害得师兄……
师兄?祝临风!
殷停打了个寒颤,差点忘了这要命的一茬,麻烦精可不就是猪头仇家程商的儿子吗?
若是叫这猪头知道,将他杀得投了猪身的天字第一号仇家的儿子,被他亲自请进了老巢做客,那他不得发猪疯?
殷停不敢想了,下了狠心,无论如何也不能叫祝临风身份暴露。
朱幸忽又叹了声,“说来我还要感念元应春,若非他实力不济,让程商小儿分神……”
或许是接下来的话不利于他塑造的威风形象,抑或是顾及殷停在场,遂打住了话头,对殷停笑道:“愚兄决没有辱及贤弟掌门之意。”
殷停:“……”
别装了,你分明就是那个意思!
殷停赔着笑,给他斟酒。
两人酣畅聊至夤夜,朱幸意犹未尽道:“今日愚兄唠叨贤弟见谅。”
殷停客套地,“岂敢,岂敢。”
“你我有同根之缘,我一见贤弟便倍感亲切,真像是自家弟弟似的,”朱幸举着酒杯说,“今日劳贤弟陪我说一会儿子话,这千年的郁气竟像是烟消云散了般。也没有什么好回报贤弟的,只我府上灵地种了些年份尚浅的九冠凤头云芝,虽不足聊表愚兄之情,却也是贤弟此时最应急之物。”
“明日贤弟便采了去罢!”
九冠凤头云芝?
殷停心思一动,这不正是三味地药之一吗?
此物确是他当务之急,也难得珍贵,猪头这礼可谓是送到了心坎上。
但他却没被眼下的利益冲昏头脑,俗话说无功不受禄,猪头凭什么给他这等神药?难不成还真是老乡见老乡,兄弟情深了?
这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
虽觉得猪头献的花烫手,不好拿,殷停面上却丝毫不露,做出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只差给朱幸跪下了。
“谢过长兄厚赐!”声音激动到颤抖。
……
待从宴客厅出来,引路的猴头将殷停领到他们歇息的洞府后便攀着藤蔓离开了。
四下无有眼睛时,殷停面上的狂喜之色一收,心中盘算着赶忙和祝临风商议元应春竟然是掌门,以及他那死鬼爹和朱幸有仇的事。
……
朱幸“哐”地扔下酒杯,十指交叉,姿态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半阖的眼瞳中精光闪烁,丝毫没有方才老实憨厚,掏心掏肺的傻大哥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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