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在傅府住下了!
小厮丫头们都在传,却不敢说出去。好家伙,大少爷院子外头立着的兵是吃素的吗,真就不想活了?
傅骁玉这几日可真是享受的皇帝的生活,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弱,又被镇国府的药膳喂着,别说伤好不好了,就是脸也比往常肉乎了一圈。
文乐就睡在他房中,他睡相不好,怕压着傅骁玉的伤口,让马骋给他搬了一个小榻,每晚就竖着耳朵听,若是傅骁玉有什么动静,不需要马骋过来,他一个起身就能处理好。
镇国府少将军,可没伺候过别人。
傅骁玉算是拔了头筹。
炖了乳鸽,里头放了不少活血药材,喝着汤却是甘甜鲜香的,一点吃不着苦味。也不知道文乐上哪儿找到的厨子,做饭这般合口味。
傅骁玉扶着床坐了起来,刚起身,就被院中练拳的文乐瞧见,翻窗而入,问:“你起来干嘛?当心伤口裂开。”
傅骁玉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笑着说:“可真是巧了。咱俩难得在一处的两回,竟然都是受伤,上回是你,这回是我。若是下回。。。。。。”
“没有下回。”文乐打断他的话,说,“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傅骁玉听这话一愣,抿着唇,好一会儿才托住文乐的脸,逼着他看自己,说:“文乐,我不希望你内疚。”
文乐垂着眸子,咬着唇不说话。
“这事儿来得急,我没有多余时间筹备,只得选了最傻的法子,这不是你的错。”
“可、可你帮的是我的朋友。。。。。。”
傅骁玉笑了下,说:“你帮我捡了一次钱袋子,我替你挽救朋友仕途,算是扯平了。”
“钱袋子?”
见文乐不解,傅骁玉伸手亲昵地刮了下他的鼻子,说:“没什么,等以后了跟你说。”
两人正说着话,马骋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说:“主子,殿试结果出来了。”
每年春闱放榜的时候,金林城人潮涌动。
张烈逆着人群回府,入门便跪谢了自己的父亲,张文墨。
张文墨手有点抖,扶着他坐起来。他在朝中也听闻了不少,叹着气拍了拍张烈的肩膀。
张烈低着头,说:“爹,咱们与张府,分家吧。”
张文墨瞪大了眼,站起身来说道:“那可是你亲爷爷!”
张烈没抬头,依旧是那副模样,突然笑了一声,紧接着大笑,说道:“爹,您口中所说的亲爷爷,让我去荔城做县令!”
“不、不可能,你可是榜眼!”张文墨拉着他的肩膀,这才发现自己的庶子,肩膀竟如此单薄。
张丞相混迹朝廷多年,饶是找不出文乐和孙煜儿的岔子,也明白这后头有傅骁玉的手段在。
傅骁玉被打了板子,在皇帝面前受了冷眼,不用他出手。可他那个庶子生的种,庶子中的庶子,竟能得榜眼。
张丞相在殿试上寥寥数词,就说得皇帝看这消瘦得如同有些病态的榜眼不喜,甩手一个官,像是在打发一只狗。
下朝,春闱的众人拥托着状元出宫,张烈这个榜眼站着,看那砖红色的宫墙,又看了眼朝中大臣的互捧,心里只觉得荒谬无比。
苦读十年,又面临殿前换人的风波。
张烈拖着病躯得了榜眼,却依旧被贬斥到遥远的荔城做一个小县令。
世道无常,这是张烈小时候就知道的。
原来更苦更大的坎,永远在后头。
张文墨撑着桌子,摇着头不可置信。
他不信他爹爹竟那么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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