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坐着不少人,有自诩风雅在楼上作词弹曲的,也有楼底下难得开一次荤,算着包里的钱点菜的。
说书先生坐在正中央,拿着醒木,讲着镇国将军破匈奴的故事。底下的人听得津津有味,正听到重点呢,说书先生一个醒木拍下去,说道:“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坐在雅间的周崇啃着鸭脖子,啧了一声响的,说:“怎么就没了?”
严伯替他夹菜,说道:“好少爷,咱们先专心吃饭吧。”
这一桌子菜,就那卤鸭脖啃得起劲。
周崇上回和文乐打了一头熊,虽然出了皇上被行刺的大事儿,但功归功,过归过,皇上还是没少了他们俩的赏赐。
借着这机会,周崇讨了个恩典,让文乐带着自己出宫玩了一趟。
这酒楼里饭菜不咋地,但说书先生是一绝。周崇听了小半个时辰,饭菜都凉了,还特别起劲儿,甚至想让那说书先生再讲上一段。
一旁的文乐接收到严伯求助的眼神,说道:“少爷,咱们可别丢人了,整得像‘家里’多虐待您似的,看个戏都看得这么起劲儿。”
周崇这才收回眼神,喝着汤说:“难得玩一次,可不得玩尽兴了吗。”
严伯看周崇开始拿上筷子夹菜,这才松了口气。他是不觉得这宫外哪儿好,吃的不咋地,玩的也不咋地,也就没出过宫门的周崇觉得新鲜。
正说着话呢,隔壁就传来了八卦声。
“对了你们听说没——”
“听说了,都知道你要讲什么。傅骁玉和文乐大半夜把酒言欢是不是?我就觉着不对劲儿。”
“就是,镇国府的闲事儿谁敢说,这消息都传上一年了,竟然断断续续的还有,肯定中间有咱们不知道的事儿发生了。”
“大半夜把酒言欢,谁信啊,俩男的血气方刚。”
“怎么说话呢,文少将军才十五呢,那傅骁玉是畜生不成?”
“你再说一次!”
“尹、尹公子。。。。。。”
周崇竖着耳朵听到这儿,了然地一笑,对着已经被别人八卦习惯的文乐挤眉弄眼,说道:“知道尹公子是谁吗?”
文乐想想朝廷里姓尹的官员,说道:“礼部尚书的儿子?”
周崇挤出一个猥琐的笑意,刚想说话,就听隔壁那位被称作尹公子的开始发难——
“祭酒大人向来不屑澄清这些流言蜚语,都已经一年多了,真要成亲早就成了,到现在还没消息难道你们还觉得他俩能成?一个是位高权重把着军权的镇国府,一个是皇帝青睐有加的新贵,怎么着也不可能在一块儿!”尹柳说得有些急,声音也跟着尖利起来。
一旁的公子哥儿们对视一眼,都不敢再说什么。
尹柳觉得自己似乎反应过激了,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祭酒大人位居高位,为人和善。文少将军自也是人中豪杰,但毕竟。。。。。。在塞外长大,难免不知道金林这边的风土人情,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事情也是难免。别人没这脑子跟着乱传也就罢了,你们可是明年参加春闱的学子,知道点消息就别到处乱说,当心惹着那年少狠辣的少将军,拿银枪捅豁你们的脑袋!”
这一席话说的,跟文乐平日里像个生吃人肉的乡村野夫一般。
周崇听着前面还妥当,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放下筷子就往外走,严伯差点没拦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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