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丛林中出来,预料到的欢呼声却没有。围场中一片安静,好些帐篷甚至已经撤走了,周崇定睛一看,为首的就是皇帝的帐篷。
这是怎么了?
严伯从人群中出来,瞧见周崇和文乐背着的黑熊,吓得心脏都停了,原本要说的话也没说出口,拉着周崇四下看,问:“殿下,我的殿下哦,外头野鸡野兔那么多,你何苦去招惹这么个笨重玩意儿!”
周崇知道严伯是为自己好,笑着转了个圈让他看,说:“都是黑熊的血,不是我的。”
文乐皱着眉,这周围气氛不对。他在某些方面比周崇更加敏锐,不想让他在围场中做太突出的人,打断主仆二人的对话,回到了帐篷中。
周崇脱了厚实的外甲,坐在榻上,问:“严伯,今天怎么人这么少?父皇也走了?”
严伯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出了帐篷唤那侍卫守着门后,这才进来说道:“祖宗,你是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周崇不以为意地拿着帕子擦脸,说:“怎么了?”
严伯压低声音,说道:“三皇子要行刺!”
文乐和周崇倒吸一口凉气,对视一眼,问:“什么?”
“今日皇子们和近臣都去了围场,你们更是一眨眼就没了。皇上心情颇好,叫来文臣们坐在围场外头喝酒聊天。后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林场中一只箭羽飞了出来,直直地对着皇上!要不是一旁的大太监蒋玉习过武,只怕。。。。。。总之禁卫军进林场的时候,抓到了三个死士,那三个人也不知怎么的,一见到被人抓就立马服毒自杀,连盘问都没机会。”严伯说着,好似还记得皇帝铁青的脸色,在这温暖的帐篷里打了个寒战。
周崇脸色也不是很好,问:“那怎么确定的是三皇子行刺呢?”
严伯叹气,说:“您是不知道,三皇子的舅舅是南作坊的,南作坊历来已久,专研发武器铠甲。三皇子有自己舅舅提供新型的箭羽,大肆嚷嚷,没有谁不知道他使用的箭羽和别的不同。那箭头是三个带着倒钩的角,并且上头还有凹槽,一箭下去哪怕拔出了箭羽也会流血不止!今日三皇子还想狡辩,皇上叫人带南作坊的箭过来比对,连微弱的差距都一模一样!哪怕是人仿造也不该如此相像!”
周崇叹了口气,他与三皇子算是竞争对手,此刻想起三皇子以后的遭遇,却也觉得唏嘘不已。
文乐则是皱着眉,总觉得哪儿不对。那箭,只有三皇子有?
正琢磨着呢,外头侍卫便打断了三人的谈话,说:“九殿下,祭酒大人来问,文少将军是否在这儿。”
文乐原本正常的脸色不知怎么的有些泛红,轻咳一声说:“可、可能找我有事儿。”
说着就推门出去。
周崇故作淡定地看着他出门,等人走了,才拉着严伯笑,说:“我这兄弟可能红鸾星亮了,你是没看到,上了围场,眼珠子都随着人家祭酒大人转。”
严伯看着文乐这么久,也知道对方是怎样一个赤诚活泼的小郎君,笑着说:“祭酒大人在金林可是抢手,好些小姐丫头都嚷着非他不叫,更别说。。。。。。”
严伯可是八卦小能手,又一次压低声音对周崇说:“还有尹尚书那个宝贵的小儿子,背地里也对祭酒大人抛尽了媚眼呢。”
周崇头回听宫外的八卦,瞪大了眼,说:“你是说那个礼部尚书尹尚书?他的儿子?”
“那可不,听说啊。。。。。。”
八卦的声音越来越小,门口的侍卫目不斜视,紧盯着外头来来往往的人。
早已回宫的皇帝与蒋玉走在御花园,秋末舒服极了,风吹得人格外舒适。
今日差点被暗杀,皇帝心里也打着鼓,有些后怕。可想过劲儿来,却是极致的愤怒。
蒋玉陪着他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皇帝才停下来,问:“今日周崇何在?”
“回陛下的话,周崇和文乐在丛林深处。”
“离死士的地方有多远?”
蒋玉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说:“他们俩在围场深处猎熊,咱们走后不久才搬着熊出来。负责猎物的大人说过,这熊性子野,要拿下不容易。这么算下来,他们并没有多余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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